為了擋著楚荊被濺了半身蛇血的陸隨,劍還沒收回來,委屈問道:「我就這麼噁心你麼?」
楚荊腹中早就空空如也,什麼也吐不出來,擺擺手回頭道:「不是……唔嘔……」
陸隨:「……」
見楚荊臉色發青,好似隨時能栽下來,陸隨也沒心思同他開玩笑,扶著他離蛇的屍體走遠了些,輕輕拍著他的背。
坐在樹蔭下,楚荊感覺似乎也好了點,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。
陸隨幫他把水壺擰開,說:「喝口水。」
楚荊頭疼之餘還看了眼壺身,上面寫著「陸」字。
「嫌棄?不喝就——」
沒等他講完,不知是嫌棄自己還是嫌棄他,楚荊將水壺懸空,仰頭把水倒進了口中,嘴角溢出的幾滴水流進了衣領。……講究人。
陸隨心道,楚荊渾身上下就一個毛病,太講究。不過想想也是,楚荊是個文人,就該乾乾淨淨的,平時查查案子寫寫奏疏,要是讓他上場打仗,恐怕連跑馬都跑不直。
楚荊終於緩了過來,說:「多謝。」
陸隨一開口就是:「你吃錯藥了」
「……」
楚荊有氣無力地看著他,手裡還握著他的水壺。
「不是,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吃點藥」
好像也不對,陸隨暗罵一聲,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白瓷瓶。
楚荊看了眼,沒有接,說:「不必,還回去吧。」
「為什麼」陸隨明知故問。
「免得被有心人看見,落人口實,這可是你教我的。」
陸隨嗤笑,他還是第一次見楚荊如此記仇,年前的一句話記到了現在。
「我算是信了。」
「信什麼?」
陸隨意味深長地看著瓶子,「傳聞楚寺卿跟皇后交情匪淺,看來世人誠不欺我。」
楚荊休息了一會兒,覺得自己又行了,站起來整理好發皺的衣擺,道:「你想多了,不過君臣之誼罷了。有些忙,陸將軍還是不要幫為好。」
見他正解馬栓,陸隨把瓶子打開抹了一手的冰涼,把手心貼在楚荊太陽穴的位置。
楚荊本能地要躲開,卻被他按住了脖子。
「別動。」陸隨湊在耳邊說道。
「誰說這是她給的了,這可是我費勁千辛萬苦找到的藥。」陸隨忍不住說他,「平時辦案比誰都能幹,不是有御醫跟著嗎,怎麼吐成這樣就不見你去找御醫呢」
乾嘔才是最難受的,一股氣不上不下,什麼也發泄不出來,楚荊心裡正悶著,懟道:「你也知道那叫做御醫。」
「那你不會同我說」陸隨憋了一路,終於把心裡話說了出來。
「你隨身帶著這藥幹什麼,帶兵打仗的人還能騎不了馬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