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街上人多雜亂,吃霸王餐也是常有的事,小二忙抓著他的袖子生怕他逃了,罵罵咧咧道:「瞧你穿著斯文像個讀書人,沒想到這麼不要臉,還想吃白食!」
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,這人一身蠻勁,快把楚荊的袖子扯斷了。
「這帳我替他結了。」
身後突然伸出來一隻手,搭在楚荊手腕上,桌上留下了幾枚銅板。
袖子終於得救的楚荊這才回頭看他,問:「你怎麼在這?」
陸隨背著手悠哉悠哉地在街上走著,說:「有人丟了錢袋,本將軍出手相救,你不僅不謝我,怎麼還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?」
楚荊壓下笑意,故作正經地作揖道謝:「幸得陸大將軍今日出手相助,只是不知為何在此碰見將軍?」
看他假模假式的,陸隨攤開掌心:「被人偷了錢袋還毫無知覺,真不知你是怎麼當上大理寺卿的。」
見自己的錢袋穩穩噹噹放在陸隨手中,楚荊更加懷疑陸隨跟了自己多久。
「這回我真沒跟蹤你,純屬湊巧!」陸隨忙說道,「這回你要怎麼謝我?」
街市上有人騎馬經過,本就擁擠的橋上擠滿了行人,楚荊把錢袋收好,又被陸隨虛摟著,在人群中一邊穿行,一邊小聲說道:「你想怎麼謝法?」
陸隨緊緊拉著他的手,久久沒回答,楚荊也沒再提起,只當是他沒聽見。
直至走到了一處張燈結彩的門下,牌匾寫著熟悉的「棲鳳樓」三個大字。
楚荊心道回京後得問問戶部大昭到底有幾家棲鳳樓。
有了前車之鑑,楚荊見了半倚在門前的姑娘們便心下瞭然,轉頭就要走。
「告辭。」
「哎,別走啊!」
陸隨好說歹說,終於是半強迫地拉著他進了花樓。
大清早的,花樓里都是些正經表演,兩人落座後,聽著琴聲,倒還有些閒情雅致之感。
「還不錯。」陸碎說道。
「什麼不錯」楚荊問旁邊的陸隨。
「看你騎了馬還能走能坐,比我想像的能抗。」陸隨倒了杯酒,「這兒的美酒比你大理寺的好多了。」
楚荊找了個空杯倒上清茶,把陸隨的換了,說:「好酒易醉。」
桌前擺了幾根黃澄澄的香蕉,楚荊稍微皺了皺眉,隨後這顏色上佳沒有一點瑕疵的香蕉從視線里挪開了。
鮮少有人知道楚荊最厭惡的水果便是香蕉,這玩意一股味道,吃起來黏黏糊糊又乾巴巴的,他甚至覺得應該把它從水果中除名。
陸隨默默把香蕉移開後,隨口問一句,「我給你剝個橘子」
「多謝,不必了。」楚荊禮貌而堅定地拒絕了他。
伶人指尖微動,錚錚彈起琵琶,淡紫色的薄紗半遮面,陸隨又說:「那要不要吃葡萄,這可是西域運來的紫美人——」
「不用。」楚荊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