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管這叫賞賜?」陸隨隨手挑出一柄快斷成兩截的木劍,用慣了兵器的他還有些嫌棄,「連當柴火燒也不中用吧。」
雖未署名,楚荊認得這扇面是李鋰的題字,其中的許多玩物都是唐王的喜好,他說:「我的意思是,這裡面有許多是唐王的舊物,被逐月好好收藏起來了。」
聯想到在地牢那一番動靜,陸隨猜測道:「他與李鋰似乎交情匪淺。」
初春的陰雨天濕冷刺骨,楚荊的腿傷才好不久,自離京以後這雙腿就沒好好休息過,自昨晚便感覺右腿隱隱作痛。楚荊面上不動聲色,一手撐著木桌暗暗給腿上卸力。
「剩下的他們會去查的。」陸隨一手搭在楚荊肩上,攬著他往回走,「再站著你這腿又該疼了。」
楚荊微微一笑沒再掩飾,「你怎麼看出來的?」
「有什麼是本將軍看不出來的。」
方才要跪下時,楚荊右腿一瞬間的僵硬早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。
才剛回了西苑,見院子裡坐著個不速之客。
桌上多了一套茶具,李鋰如今還有這閒情逸緻,招呼著給人倒了兩杯龍井。
「二位回來了。」
李鋰目光探尋,停留在陸隨向內收攏搭在楚荊肩膀的手腕上,有些意味深長道:「聽聞二位關係勢同水火,看來傳聞是半點也不可信。」
楚荊還沒意識到他二人過於親昵的姿勢有什麼不妥,打了聲招呼道:「殿下。」
陸隨直入主題,說:「唐王殿下來此,可是發現了什麼線索?」
李錫雖未被問罪,但府上家丁成了刺客,無論逐月是否受人指使,有何動機,李鋰都脫不開責任,還有人翻起李鋰多年前涉嫌謀殺小皇子的舊帳,甚至已經有閣臣連夜上書彈劾唐王謀反罪責了。
「逐月可有說些什麼?」
這話問得直白,有刻意探聽消息之嫌。楚荊也並未直接回答,反問道:「殿下對逐月了解多少?」
若是在事發前問他,也許會是不一樣的回答,可此時李鋰只能說:「他本是我的心腹,自我來兗州以後,是他一直跟在我身邊,管理府中的雜事。我這閒散王爺當得無聊了,發現他身手不錯,便教他練過劍術,逐月也成為了我的親衛。」
「我自以為了解他,可我怎麼也想不通他為何要刺殺皇上。」李鋰嘆氣道。
李鋰自被貶後離京已有十一年,逐月與他年紀相仿,如今也不過是二十來歲的年紀,當年才十幾歲的他能與皇帝有什麼仇恨,以至於要冒險行刺。
「他可還有親人在世?」
每個王府的家僕李鋰都查過他們的身份,「他出身貧寒,父母早逝,當年天寒地凍,他餓的暈倒在王府前,我不忍心看他凍死,便收留了他。」
這些與王府其他人所說並無出入,可怪就怪在這樣的人能與皇室有何關聯,難不成是因年幼悲慘,把這份仇恨怪在了朝廷上,才萌生刺殺的念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