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士毫不猶豫說了個名字:「楚大夫。」
沈邈嘖了一聲,誰要問這個了,「我是說最近有沒有姑娘——」
「楚大夫來了?」才練完兵回來的陸隨耳尖捕捉到這三個字。
「沒有。」沈邈揮揮手讓那將士退下,「罷了,我們正說起你的事。」
「我?」
「你這腿好些沒有?」
「快好了,楚大夫的藥果然管用,只是這幾日都沒怎麼見到他,怎麼了?」陸隨走路仍不太利索,三句話不離楚亦安。
沈邈拍拍他的肩膀,說:「說起這個,三年來你的為人和功績都是有目共睹的,我膝下無子,早就把你當成了半個兒子。再過兩年你也要到及冠之年了,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,儘管同我說,我幫你去說這個媒。」
陸隨臉上一熱,心道確實看上了一個,只不過不是姑娘。
沈邈見他難得露出點羞澀的神情,更堅定了自己的猜測,說:「早日成家也好,西北營中像你這個年紀當爹的可不在少數。」
陸隨順口回道:「無事,他生不了。」
沈邈被他這話哽住了,心道這小子是個痴情種,像他年輕的時候,頗為欣賞地點了點頭,說:「那也不能怠慢了,說不定哪天人家遇到更好的,就跟了別人去了。」
「那怎麼辦?」
「那你這婚姻大事可要儘早定下咯!」
這句話陸隨還真聽進去了,他雖然當上了校尉,可在西北營中還只是個小官銜,軍中出身世家者眾多,保不齊楚亦安哪天被人搶去了可怎麼辦?
生不了的楚亦安正被人搶著去看病。
跟著徐大夫學了三年,楚亦安處理尋常的刀劍外傷和普通的風寒濕熱已經得心應手。
楚亦安正給坐在板凳上的傷兵拆繃帶,手臂這傷口不深,恢復得很好,他拾了幾劑藥,說:「每日一劑,再服用三日便可。」
那小傷兵是才入營不久的,臉上還帶著稚氣,像陸隨當年一樣,凡是大小傷病總怕碰見徐大夫,倒總愛往楚亦安那處跑。
他看著結痂掉落後露出的粉色新肉,撓撓頭不好意思道:「多謝楚大夫。」
前幾日新採摘的藥草已經曬乾了,楚亦安篤篤篤地忙著搗藥,應了一句:「不必謝,這是我分內之事。」
見那小傷兵待著不走,楚亦安也沒趕他,正巧等他搗完了藥,又扎了好一堆藥,說:「這些勞煩幫忙送到虎賁營。」
小傷兵問道:「這是哪些弟兄的?」
楚亦安默默嘆了口氣,說:「是陸隨一個人的,藥劑內服藥粉外敷,記得提醒他一日三次要按時服用。」
自那晚以後,他都是托人送藥過去,也不知陸隨的腿傷如何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