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荊危險地半眯起眼睛,「那日遇到山匪,出手相助的『俠客『也是你?」
陸隨已經飄飄然了,「小事,不足掛齒。」
果然從出城起就暗中跟著他了!
罷了,楚荊已經懶得再計較,他一口咬掉兔子的半隻耳朵,還嘗出了沁人心脾的桂花味來,問道:「你到底為何來鹽城?」
陸隨手裡的那隻老虎已經被他火速解決了,正嫌這糖齁得慌,比不上他親手做的酥糖清甜。
「我若說是故意跟你來的,信麼?」
楚荊一句話拆穿,「擅離職守可是重罪。」
陸隨嘆了口氣道:「我可是為了你拋下大好前程呢。」
楚荊沒理會他的胡說八道,猜測道:「據我所知北狄近些日子可不太平,皇上這個時候派你來鹽城,要麼是來監視我的,要麼是另有任務。」
不遠處便是水神廟,越往前走越發擁擠,陸隨換到了外側,虛虛搭著楚荊的肩膀,把他護在內側,饒有興致地問道:「那你覺得是哪種?」
陸隨本就比他高許多,兩人又站得近,楚荊只能頗為費勁地仰頭看了他一會兒,似要從他眼中看出些什麼來。
楚荊慢悠悠收回視線,道:「或許是二者皆有?」
陸隨沒說對與不對,只道:「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楚寺卿的法眼。」
楚荊咳了一聲,「抬舉了,我現在可不是什麼楚寺卿。」
如今他可是從正三品的大理寺卿,貶成了個七品小知縣了。
陸隨攤手,他並不打算繼續瞞他:「好吧,我承認此次來是代行巡按御史之責。」
不過陸隨最初只打算派人暗中跟蹤楚荊,只是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,略施了點小計罷了。
這件事還多虧了溫啟國,若不是他看陸隨不順眼,存心要膈應一下他,李錫還不至於派陸隨到此地任職。
「是因為放走了李鋰?此事還是讓你受牽連了。」
「並非因為此事——小心!」
身後的人突然往前跑,險些撞到了楚荊,幸好陸隨手快攬著他的腰把人扶好帶到一旁。
「讓讓!快讓開!」
喧鬧聲中有人高喊,一行車轎入了大道,行人紛紛避讓,看不清車馬里的人。
道路馬上恢復了喧鬧,人群跟著車轎往前走,最後停在了一處狹窄巷口處。
巷口盡頭是一座廟,匾額上書「水神廟」三字。
先是三座轎子上下來了一群衣著華貴之人,皆拖家帶口,看樣子是三戶人家,又從中出來了三個中年男子,齊齊走到最前方的轎里,扶出一老婦人。
那婦人看那神態並不算衰老,只是身體似乎不大好,行路都需要靠人攙扶著。
大門新上了層朱漆,也許是因為連天陰雨,這漆還未乾,地上還能看到沾上朱漆的腳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