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晴哼了一聲,說:「夏賢大人本是舉人出身,曾上京科考落第後在本縣謀得了官職。他雖然年輕卻極有抱負,我和顧英雪都是被他收養的。」
顧英雪挨了一巴掌,頂著個泛紅的掌印說:「我擔心大人的安危,又怕你阻止,所以決定獨自去尋他。」
可惜他並不知陷害夏賢的人是誰,只能潛入那些達官貴族府中探聽消息。直到一次偶然在客棧聽到他們在談論起夏賢,那人說夏賢不知變通,標榜清高,不願與他們同流合污,因此才讓陳玉年去幹這件事。
顧英雪聽後立刻趕回了鹽城縣。陳家的人認得他,偽裝成家僕是不可能的,為了不暴露自己,他提前打聽到陳玉年陳澤二人的日程。這鹽場從前也是顧家的,顧英雪年幼時常跟著父親來往,對鹽場最為熟悉,因此他提前藏身在船上。
「爹,這回您可一定要救我啊!」一進了船艙,陳澤立刻神色慌張道。
陳玉年低聲罵道:「那艘鹽船可是要運往遼東要塞的軍需,你不要命了,連這都敢貪!」
陳澤只假裝不知,忙跪在陳玉年身前,哭道:「兒子也是上了他的當,本以為只同平常一樣運往京師,哪知……」
陳玉年一眼便看穿了他的謊話,眼神毒辣地盯著他,說:「上當?那你瞞著我抽走一半的抽成,又是上了誰的當?陳澤,你是我的兒子,我比誰都清楚你的性子。我只不過把陳家一部分家業交由你處理,別以為自己可以隻手遮天了。」
「是兒子鬼迷心竅!求您幫幫我,救救兒子!」
陳玉年慢條斯理地坐下品了口茶,許久才稍稍消了氣,道:「他怎麼說?」
陳澤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,再不敢有一點隱瞞,說:「他本來說早已打點好了的,可前幾日打聽到消息,說他不知因何入了獄。如今事情還不明朗,但我擔心他會把兒子供出來。」
「哼!不孝子!我早跟你說此人心狠手辣,別再與他聯絡,你偏不聽。這回爹幫不了你,你好自為之吧。」
陳澤哭著喊著膝行跪在他身前,「爹,我是您兒子,您不能見死不救啊!」
陳玉年閉上眼長嘆一口氣,再度睜開眼時,只朝地上那人瞥了一眼,道:「我的兒子可不止你一個,此事我無能為力。」
「一定會有辦法的!」陳澤涕泗橫流,已經極近癲狂,「爹您借我點錢,我去打點讓他通融通融!只要有銀子,沒什麼是瞞不過去的!當年顧家——」
陳玉年徹底怒了,一腳踹在陳澤胸口,說:「我跟你說過,當年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許提!」
「是是是,我錯了,爹給我錢,兒子跪下求您……」
陳玉年不想再與他糾纏,抬腿往外走,說:「我就當沒你這個不孝子,你是死是活與我無干,滾開!」砰!
一聲悶響,沾血的木棍落地。
陳玉年腦中在轟鳴,他有點疑惑地想要轉過身,又感覺後腦濕漉漉的,想要抬手摸一摸,可他還沒完成這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,便兩眼一直倒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