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沈二心境不同的沈聞時卻盯著許酒靈看。
她沒有發現坐在門外的他，一心一意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，放在化妝桌上面還有幾張A4紙。
而後，許酒靈把這些東西放在了抽屜里，還很溫柔地拍了桌子兩下，好像放在裡面的是什麼寶貝一樣。
不過沈聞時沒有多想——
「啊——」
突然，他的大腦陣痛，傳來錐心的疼，像是尖銳的利器插入了大腦。
「……沈聞時？」聽到聲音的許酒靈連忙跑了過去，她伸手去摸沈聞時的頭。
他額頭上的青筋凸起，疼痛感牽引著他的腦神經和他的身軀。
心臟砰砰地響聲在他耳邊炸開來了，隨之而來的是濃烈的眩暈感。
「你的額頭也好燙……」
如果是單純的發燒也說不過去，哪有人發燒心跳還頭疼。
沈聞時用盡力氣，在自我掙扎當中，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再進行一種剝型。
在掙扎當中，他推開許酒靈，輪椅倒塌，他直接倒在地上。
身體撞擊地面的短暫疼痛緩解不了他現在的困境。
許酒靈坐在地上，半拖著沈聞時的身體，讓對方的頭輕放在她的腿上。
應該是人格發生了問題。
沈聞時餘光瞥見許酒靈臉上的表情，平靜至極。
她好像比他還要清楚，清楚他為什麼會這樣。
「許酒靈……」沈聞時半撐著身體，看向許酒靈的目光充滿了探究。
許酒靈嗯了一聲，輕輕摸上沈聞時的下巴，「我在。」
她的平靜好像感染了他，沈聞時的心竟然安靜下來了，也可能是他的錯覺。
她身上的香氣真的能緩解他的難受，就像沈二所說的那般。
也像……早有預謀一般，預謀他一定會掉入她的陷阱，無所遁形。
等到沈聞時平靜下來過後，許酒靈開口了：「能記得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嗎？」
這個他，指的是沈聞時身體裡的另一個人格，那個奇奇怪怪暴躁又可愛的沈二。
沈聞時呼出一口氣，躺在許酒靈的腿上。
「在我十五歲的時候。」
十五歲那年，他的父母因為交通事故，雙雙離開人世。
沈家家大業大，沈聞時失去了父母的倚靠加上各路長輩虎視眈眈，他的處境變得非常艱難。
誰會讓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坐上繼承人的位置？
被打壓被忽略被嘲諷，沈聞時過了三年這樣的日子。
到底是經歷了什麼，才會讓人絕望至此，絕望到分裂出了第二人格。
沈聞時還以為許酒靈接下來會繼續問，但是她什麼都沒說，她只是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。
她的眼神里好像寫滿了包容，她包容他的那些過往，包容他的一切。
可是……他真的可以得到愛嗎？
他可以嗎？
「要是我能早點遇見你就好了。」許酒靈安撫的手停了下來，然後低頭在沈聞時的額頭落下一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