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這動靜,應當是在褚文靖的院子。
他這是在抽什麼風?什麼時候喜歡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戲文了?
沈清歌從不聽戲,也不知道隔壁究竟在唱的是崑劇還是什麼豫劇調調,反正男男女女,哭哭唧唧的,字都吐不清楚。
從床上坐起身,披衣下床,一邊挽發,一邊往外走。
院外,府里幾個偷懶的下人,拿著掃把或者鐵杴,裝模作樣地在自己院子門口磨洋工,支棱著耳朵聽戲,壓低了聲音議論。
「今日又非年非節,也沒聽說,侯府里有什麼喜事,或者誰的生辰,怎麼還特意請了勾舍的人進府唱戲?」
「聽這女戲子的唱腔,跟勾魂兒似的,肯定長的也不賴,怕是褚世子醉翁之意不在酒,瞧上了人家唱戲的吧?」
「嘁,你們竟然猜不出來?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真,但也不是瞧上了什么女戲子。」
「那是為啥?」
「你們沒聽出這是哪出戲?」
「好像是陳世美和秦香蓮的故事。」
「那你們品啊,細品!早不唱晚不唱,就專門挑今兒唱,什麼意思還不清楚?」
有人恍然大悟:「你這意思是,這戲是唱給咱大小姐聽的?」
「大小姐退了人家褚世子的婚約,嫁到九王府沖喜,雖說這是上面的旨意,但也是咱自己答應的,說到底,還是大小姐理虧。」
「可不,撿了芝麻丟了西瓜,雖說九王爺死而復生,但是聽說咱家大小姐在九王府可不受待見,淒涼的很,這才回了將軍府。倒是還不如,嫁進侯府做世子妃呢。」
「所以說,人家這就是專門請了戲班子,羞辱咱家小姐的。」
於是有人扭臉看向沈清歌的院子,見到她從院子裡出來,輕咳一聲,提醒其他人。
大家全都扭臉,掃地的掃地,修剪樹枝的修剪樹枝,或者低著頭悄悄地走開。
沈清歌支棱著耳朵聽,這次聽得清楚了。
「......陳世美他欺君王,瞞皇上,悔婚男兒招東床。他殺妻滅嗣良心喪......」(註:借京劇唱詞)
然後有人高聲附和著唱:「悔婚男兒招東床!良心喪!」
是褚文靖的聲音。似乎是在刻意地提醒大家,他被拋棄之後的哀怨。
下人們悄悄地扭臉朝著沈清歌這裡看了一眼。
沈清歌聽得還挺認真。
沈明雅正朝著這裡走過來,掩住滿臉的幸災樂禍,陰陽怪氣地罵了一句:「豈有此理!」
然後走到沈清歌的跟前,朝著牆對面的褚文靖大聲質問:「褚世子,你這指桑罵槐的是什麼意思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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