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你今天,真的是做錯了。非但會傷害他,還會傷害你自己。」
花無箴將被子蒙住頭,悶聲道:「你知道個屁!」
沈清歌笑笑:「看來,七王爺並非杞人憂天,他真的猜對了。七王爺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情,你以為別人會看不出來嗎?你那點小心思戰承謹會不知道?」
花無箴「噌」地撩開被子,露出一張悶得緋紅的臉。
「知道就知道,該心虛的是那些加害我父親的人,不是我。」
沈清歌默了默:「你父親是被人害死的?」
花無箴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,抱著雙膝「嗚嗚」地哭出聲來。
瘦弱的雙肩一抖一抖,頭上的步搖「泠泠」輕搖。
沈清歌也只拍拍她的背,一言不發,耐心地等她發泄完心裡的委屈。
曾經,她也是高貴優雅,人人稱羨的官家大小姐,曾經也不知人家疾苦,衣來伸手飯來張口。
突如其來的滅頂之災,非但失去了最敬愛的父親,所有的親人還被發配邊關,自己也從雲端跌落泥濘,被官賣淪落為妓。
所有屬於她的美好,一夜之間全都粉碎。換做尋常女子,怕是就想不開,尋了短見。
她與自己嬉笑怒罵,對於自身的苦楚絕口不提,其實也不過是堅強的外表之下,包裹著一顆千瘡百孔的心而已。
花無箴哭得越來越大聲,乾脆轉身摟住沈清歌,趴在她的肩膀上,滿腹的委屈就像決堤的水,瞬間傾瀉而出。
沈清歌都感覺到,自己的肩膀都濕了,就是不知道,有鼻涕沒有。
她皺著眉頭,拍拍花無箴後心:「小點聲音,跟過年殺豬似的,一會兒左鄰右舍找上門來了。」
花無箴正哭得傷心欲絕,被她一句話逗得啼笑皆非,鼻涕瞬間就噴出來,吹了個泡泡。
沈清歌嫌棄地「咦」了一聲,從袖子裡摸出帕子甩給她。
「又哭又笑,沒羞沒臊。好了,挨罵的人沒人安慰,你這罵人的,反倒這麼委屈,沒天理了。」
花無箴使勁兒捶了她一拳:「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嗎?」
「要不,換戰承謹來安慰你?他的肩膀比較寬厚。」
花無箴撇撇嘴,用帕子將臉上一通亂抹,還響亮地擤了擤鼻涕,然後將帕子團成一團,直接丟了。
「明兒我賠你一塊。」
沈清歌趁機坐地起價:「兩塊。」
花無箴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。
「讓那個粗手笨腳的男人將我扛回來一丟就不管了,你還出去野到現在才回來,就不怕我想不開啊?」
「你要是真想不開,我也攔不住啊。」
「你這個女人,就不能說一句安慰人的話嗎?」
沈清歌嘆氣:「我自己還一身屎呢,哪有閒情逸緻給你擦屁股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