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您決定就好。”
華伯也不能阻攔。
謝軻低頭看著手裡那張身份證,摩挲了幾番艱澀地說道:“做這些事之前,還得給她辦一份證明。”
“什麼證明?”華伯問道,棉簽又蘸了蘸酒精。
謝軻冷白精緻的臉上,眼尾的那顆淚痣殷紅,生動。那一股酸澀不講道理地襲上心口,眼角突然滾落了一滴淚,聲音很輕微顫:“死亡證明。”
淚花濺在華伯的手背上,讓他一愣。他張了張嘴,卻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“您手勁太大了,傷口疼。”
華伯沒有戳破,順著他的話說道:“那我輕點。”
他低頭仔細處理謝軻手臂上的擦傷,視線模糊。老先生吸了吸鼻子抱怨道:“這麼冷的天就別開空調了,關掉。”
司機聞言,看了一眼。
這車裡也沒有開冷氣,但還是應了一聲“好”。
車裡很安靜,謝軻乖乖地伸出另一隻手讓華伯處理。有很多東西,他們需要獨自去消化,也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軟弱和無助。謝軻想,他可能是真的有點喜歡那個女孩,而不是感恩的心態。
否則,不會這麼難過。
“你說嚴沉舟後悔了嗎?”謝軻問道,隨後又否定,“後不後悔有什麼用,人都回不來了。也不知道為什麼蘇家養出來的兒女都不是東西。”
他似是報復地說道:“往後的產業再也不要和蘇家合作,我一輩子都過不這個坎。”
“好,我們不合作。”華伯哄著他。
第275章 葉盈醒了
在葉盈被開出死亡證明的這一天,瑪利亞私立醫院的高級病房內,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緊緊皺著眉頭。
她胸口起伏,呼吸急促。
“醫生!”
蘇勝天扶著氧氣罩,又按下急救鈴。
葉盈感覺自己漂浮在無邊的海面上,三年前和那一夜的記憶混亂地穿插在一起。她被深海淹沒,吃力地大口大口呼吸,可吸入的是鹹味的海水。她的肩背手腳都在發抖,像是一隻瀕死的魚,即將剝皮抽筋。
大顆大顆的淚珠不停地從眼角冒出來。
她被夢魘住了,茫然大海里只有吞噬生命的巨獸,她連一根浮木都找不到。蘇恆猙獰的臉,嚴沉舟漠然的眼神,以及蘇意如得意的笑容,擠滿了她的頭顱。
他們說她該死,早就應該死了。
葉盈的心口一抽一抽地疼,她忍不住嗆咳。
許久的折磨終於撬開了一個裂縫,她的手突然被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掌給握住了,一瞬間身體的支配權重新回到了她的手裡。她緩緩睜開雙眼,眼角濕漉漉的,心口還殘存著疼痛的餘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