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氣漸寒,殿下的寒症復發了。”柳儀溫胡亂一說,希望太子能夠意識到六殿下身體的嚴重性而放他走。
然而他低估了太子的無恥。
宋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,完全不將宋琲的病情放在心上,走到了涼亭處坐下,讓兩個小太監壓著柳儀溫過來,“寒症而已,一時半會死不了,孤最近偶感不適,正好柳太醫在這兒,看看孤需不需要也進補些。”
柳儀溫垂著眼眸,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厭惡與忿忿,他心系宋琲的身體,可對於太子的命令也不得不遵從,他還記得皇后的話。
皇后太子一黨,哪怕有宋琲的保護,柳儀溫依舊害怕與擔心,萬一皇后和太子一個不順心就去傷害師父。
一旁的小圓一看情況不妙,於是想要悄悄地走開,去安樂宮報信,誰知道被太子身邊的太監發現,直接將他摁住。
宋珩看都不看一眼,冷冷道:“打發到奴役所去。”
柳儀溫猛地一驚,抬起頭來,“太子殿下,小圓並無冒犯之處。”
宋珩在看清柳儀溫的容貌時微微愣了一下。
算上這次,他一共見了這個小太醫兩次,都是低著頭,沒曾想倒是有一副好相貌,尤其是那雙眼睛,漂亮又透露著不屈與倔強。
“帶下去。”宋珩揮手讓幾個小太監帶著小圓。
柳儀溫回頭望了一眼小圓,剛張了張口就被身邊的老太監打斷,“柳太醫,把脈吧。”
宋珩的一個侍衛與老太監緊緊地盯著他,好似他不聽話的話會採取必要的手段,柳儀溫忍下眼底的厭惡,上前給宋珩把脈。
良久之後,柳儀溫收了脈枕,“太子殿下面色紅潤,中氣十足,脈象平穩順滑,實在是健康。”
“是嗎,可孤近日頭疼地狠,還是柳太醫給孤按按吧。”宋珩的視線落在了柳儀溫修長細白的雙手上。
柳儀溫的手漸漸握成拳,但還斟酌著語氣,“太子殿下,微臣醫術不精,恐不能侍奉好殿下,這裡離太醫院不遠,還請太子殿下另請高明來照料殿下貴體。”
“孤瞧著柳太醫很好,改明兒向六弟要了你過來。”宋珩眼含笑意。
不久前,柳儀溫才在宋琲面前聊表忠心,所謂一仆不侍二主,更何況中宮與安樂宮向來不合,把自己要過去能是什麼好事,皇后都已經暗裡地用師父的性命威脅他了。
最重要的是太子如此欺負六殿下,六殿下已經那般可憐了,自己又怎麼能去照料他的仇敵。
柳儀溫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心中的那桿秤在慢慢地偏向了宋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