獅子貓賴在地上不動:「喵——」
郁白停了停腳步:「不想跟著我就回去吧。」
「喵!」不是不想走,只是不想自己走而已。獅子貓甩甩蓬鬆雪白的大尾巴,一雙澄明的鴛鴦眼眨巴眨巴,按自己的貓生經驗,這個人很快就抵不住自己的誘惑,會把自己抱進懷裡好生撫慰。
那個人身上有股好聞的淺淡香氣,貓貓喜歡。
郁白倚著欄杆,出口無情:「真的是貓?怎麼像狗一樣。汪一聲聽聽。」
獅子貓:「……」
它突然被凌空拎了起來,只來得及撲騰一下爪子。那光明正大偷貓的人在它毛絨絨的脊背上劃拉兩下,贊道:「這貓眼倒是稀罕。」
郁白神情一頓。
來人掂了掂貓,似是嫌重,隨手把貓放回了地上,朝郁白笑道:「素來只見過遛狗,卻從未見過遛貓之人,閣下可真是妙人兒。」
郁白不聲不響地行禮:「郁白見過長陵侯。」
魏良時拂了拂袖,滿園春色里那雙上挑的桃花眼映著笑意,端的是風流多情:「你認得本侯?」
「侯爺風姿,郁白不敢不認得。」郁白知這深宮裡規矩繁瑣,從來不缺達官顯貴。他如今住的燕南閣雖偏僻,卻也提前做了功課,防著這些不速之客——比如眼前這位長陵侯魏良時。
魏良時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。方才離得遠看不真切,只分辨得出少年挺秀的身形,如今細細看來,確是一番別樣秀致。
少年只著一身素色舊衫,勾勒出的身形邤長挺拔,那麼不聲不響地站在那裡,仿佛一竿青竹,縱有珠環翠繞,也只在自己的天地里迎風看雪,蕭蕭瑟瑟。
魏良時嘆道:「皇兄說你失憶,倒不太像。」
郁白恭敬垂眸,並不答話。
「這貓是燕國使臣進貢時送來的,雖不是什麼名貴玩意兒,但勝在一雙眸子稀罕,又調教的乖巧伶俐。」魏良時凝視著他微垂的眸子,心下暗暗嘆惜著岔開話題,「來時聽了一耳朵,小殿下為著沒要到這貓,可是生了好大的氣呢。本侯還附和了兩句,卻沒料到這貓被皇兄送給了你。」
魏良時輕笑:「阿白,皇兄當真是看重你。」
他話中有玄機,郁白卻未置一詞,只恭恭敬敬道:「侯爺說笑了,不過是一隻貓罷了,想來陛下也是隨手賜予的。」
「只是一隻貓?你可知小殿下是苗疆聖女獨子,聖女殿下一族歷朝歷代護佑皇族,不久前派才獨子入宮為陛下祈福,你得罪了他,今後在宮裡可還有立足之地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