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鳳十一,我知道我沒了兩年記憶,但這不代表我一無所知。」郁白冷冷道,「你身負皇命,我也不逼你坦白,只望你好自為之,即使不說,也別拿些有的沒的糊弄我。」
鳳十一忽地想起兩年前。那時郁白剛剛進宮,周身上下還帶著流放痕跡,殘舊衣衫消瘦面容,與那綺麗奢靡的春夜皇宮格格不入,唯有面容一如今日冷峻。
……嗷,真是嚇死人了。欺負他算什麼本事,有本事把刀架趙鈞脖子上逼問真相啊!
鳳十一吞了吞口水,慫慫道:「阿白啊……」
郁白眯了眯眼,像只危險的鷹隼:「什麼?」
「今日、今日天色已晚,阿白你早些休息吧。」
今天不知怎麼的,郁公子今天怎麼跟吃了槍藥似的,沒點就炸——鳳十一盯著甩上的門心裡直犯嘀咕,心道他那天踹了陛下一腳後脾氣都沒這麼差,今天這是遇見什麼了?
匈奴單于?他全程聽著兩人對話,估摸那單于並不知郁白失憶一事,也並未說出什麼讓人心驚肉跳的話。
那就是……李德海和……苗疆小殿下?
鳳十一突然福至心靈。
——郁公子,這是在,吃醋啊!
。
給趙鈞匯報郁白每日行蹤的確是鳳十一最重要的業務之一,只不過今晚郁白失算了,懷揣著好消息的鳳十一今晚連乾安殿的門都沒摸到。
剛進到殿門口,他便敏銳察覺出今夜氣氛不同尋常,等了好半天才終於揪住形容匆忙的李德海:「李公公,今晚這是怎麼了?」
春夜裡李德海竟也生了滿頭大汗,他心知鳳十一是陛下心腹影衛,便也不瞞他:「陛下傷勢突然加重,怕是見不了大人了,大人若無急事,還是改日再說吧。」
話音剛落,一道墨綠身影疾步而來。李德海抹了把汗,忙迎上前去:「小殿下您可來了,陛下今晚不知怎的,發作的特別厲害……」
「活該,他早該發作了,誰讓他這些天一直沒空?!」藍橋顯然是已經睡下後又被強行叫醒的,外袍的錦帶尚未來得及系好,「趕緊帶我進去。」
許是認出了鳳十一是郁白的近身,藍橋鼻孔里重重哼了一聲,甩袖轉身:「守好門,別讓無關緊要的人進來。」
鳳十一咂摸了很久「無關緊要的人」究竟是什麼人,最後得出結論,這個人一定是郁白。
眾所周知苗疆小殿下對陛下懷有曖昧心思,這種時候郁白過去也幫不上忙,怕是還會被小殿下尋著苗頭斥責幾頓,陛下昏迷也沒辦法給郁白撐腰——罷了罷了,且讓這個好消息再醞釀幾天罷。
這一醞釀便是整整兩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