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十一正想敲門問問狀況,孰料門陡然從裡面打開了,隨即映入眼帘的是郁白凝重的面色。
「阿白,你醒啦?」
郁白點點頭,一句話在喉嚨里上下滾動了十來遍,方才糾結著問道:「他人呢?」
從早晨起來馬不停蹄忙到現在的鳳十一愣了愣神,一瞬間內腦中閃過無數狗血畫本子,看郁白的神情活像見了鬼。
事實上,從今天早晨,他看見趙鈞懷裡抱著郁白,背上趴著烏雲,帶著滿頭滿臉的血,一步一踉蹌地朝他們走來的時候,眼珠子便已經瞪出眼眶不止一回了——尤其是從趙鈞懷裡接過郁白放到床上的時候,後者的手指還半松不緊地扯著趙某人的衣裳。
這是……要冰釋前嫌?
這才重逢幾天,未免有點神速了吧。
鳳十一大逆不道地感嘆著,到底沒忘了自己是吃誰家的飯拿誰發的銀錢:「啊阿白你說誰?」
郁白眯了眯眼,語帶威脅:「你覺得呢?」
位於食物鏈底端的鳳十一當即一個激靈。郁白隨即從他身邊瀟灑走過,兩個人都忘記了「趙鈞住在什麼地方」這個問題。
。
郁白出了房門,隨手攔了個穿著藍衣裳、一幅僕人裝扮的人問路:「趙鈞他人在哪兒?」
如果郁白這時候腦子再清醒一分,他就會立刻意識到自己問出的問題是何等可笑,如果他在開口講話之前能再思考那麼一眨眼的功夫,便也不會給未來的自己留下這般不堪回首的回憶——然而,沒有那麼多如果。
自「趙鈞」這個名字一出口,那藍衣裳便是一個激靈,隨著郁白每說出一個字,臉色便越發驚恐幾分。郁白正心疑趙鈞何時成了這樣令人聞之色變的暴君,便聽那藍衣裳結結巴巴道:「他……不是已去了麼?」
去、去了?
那灰衣人狠辣不似凡塵間的招式闖入腦海中,郁白陡然變色:「什麼……什麼時候的事?」
藍衣裳的小伙子仿佛也被嚇到了,磕磕絆絆地說道:「不久前的事……你不知道嗎?」
不久前……郁白張了張嘴,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。
說書人戛然而止的故事,編纂者沒來得及寫完的戲碼——在他們之間的仇怨和愛恨尚未結算清楚時,這樣的結局未免過於倉促。
郁白愣怔地問:「他……現在在哪,你可知道?」
在郁白的一再追問下,那人幾乎已瀕臨崩潰,用詞也開始不講究起來:「他、他不是已經死了嗎?」
郁白深吸一口氣,聲音里壓著幾分凌厲:「我知道,我問你他在哪!」
「這……」藍衣裳端著的滿滿一盆熱水已經有些涼了,他傻站在面色凌厲的郁白面前,良久才懵懂道,「大概……是在皇陵里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