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邊烏雲壓頂,燕子低飛,是暴雨將至的跡象。郁白一襲青衫站在廊下,看著湖邊斜斜飛舞的蜻蜓。
趙鈞站在他身後看了許久,輕聲道:「快下雨了,回屋裡吧。」
一滴雨應聲而落,砸在郁白掌心。他轉過身來。
——「我有一次醒得早,看見陛下站在燕南閣門口,也不進去,只遠遠看著,下雨了也不走,不知道在瞧什麼。」寫意糾結著說道,「大概是一種……近鄉情怯吧。」
昨日種種,譬如昨日死;今日種種,譬如今日生。
郁白看向趙鈞:「我見到寫意了。多謝你照顧她。」
趙鈞愣了一下,旋即微微笑道:「客氣了,不費什麼功夫的。」
「待此事解決,我準備帶她走。」郁白繼續說道,「她年紀還小,總不能一輩子做個丫鬟。」
方才的緊張和激動漸漸平息下來。趙鈞輕輕呼出一口氣,溫聲道:「你覺得好便好。」
夏天的雨來的極快,轉瞬間便成了瓢潑之勢,湖面盪起層層波紋,方才那隻蜻蜓被驟雨砸歪了翅膀,慢吞吞地盤旋片刻,鑽進了湖邊的菖蒲葉里。
作者有話說:
瞎扯的打油詩。
情知重山斷相思,貪戀君心仍倚欄——明明知道阿白現在不稀罕他,自己在山那邊過的悠哉悠哉,但還是忍不住趴在欄杆上看啊看啊,想看到山那邊的阿白|?ω?`)~
第81章 「對我來說,世上任何人都不會是你,也不會好過你。」
雨珠斜斜地砸進廊下,濺起小小的水花。趙鈞默然許久,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:「你找我,就是為了這個?」
郁白搖了搖頭。
趙鈞心中猶猶豫豫地燃起了新的希望:「還有什麼事?」
「我和寫意聊了一會兒,說起了賀念白。」
趙鈞:「……」這不可不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
「你知道他是哪裡來的嗎?」郁白似是沒注意到趙鈞的窘態,問得若有所思,「我偶爾會覺得,長的像的人,可能有血緣關係也說不定。」
「應……應該不會。」趙鈞卡了卡,「他是康寧侯府送來的。康寧侯府最初送來的是自家大小姐,後來打聽到了些消息,便送來了賀念白。他出身長安教坊司,是罪臣之後,父母祖輩俱可查明,應當……應當和你沒關係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