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錯了?柏若風不信,他仰頭去看信誓旦旦的方宥丞,只能看到對方下巴,「我哪錯了?」
「因果錯了。」方宥丞道,「我不需要派人去蹲,從那些害你的藥里就能知道他是哪方派來害你的。」話音輕得幾不可聞,猶如風雨欲來時起的涼風,森森撲了柏若風滿面。「你的腿傷是因為戰爭,失憶是因為馬車遇襲,體弱吐血、意識模糊則是被人下了藥。可我現在懷疑,你的失憶並非撞到頭那麼簡單。」
柏若風還想再問清楚,然本就不長的路已經走到盡頭,廳堂門開著。
時候已經不早了,往常柏若風都是自己一人用早飯,沒想到今日柏月盈居然在,且像是專門來等他的,見他來了,便喚下人去廚房端來熱著的早飯。
「二哥,早安。」柏月盈迎了過來。柏若風往她腰間看去,那裡空蕩蕩,沒見新的香包。
柏月盈順著他視線低頭看了看,沒看出什麼異樣來,「怎麼了?」她當然不知曉昨夜都發生了些什麼。
自神醫住到柏若風院子邊上後,府內叫太醫的次數的的確確少了,有事時唐言拎著神醫往柏若風院子一躍,近得很,就沒幾個人知道。神醫只向方宥丞匯報過病情。
況且,柏若風這人多少有些要面子,辛苦復健時不愛讓旁人看到,只想哪天輕輕鬆鬆站起來再告訴親友。兼之方宥丞這人神出鬼沒且不愛走門,連帶著把柏若風也帶壞了,出去幾次都沒走過正門。
所以在柏月盈看來,她這哥哥從醒來後就深受打擊,行為怪異,拖著病體苟延殘喘,一直藏在府里不願出門,頗有些與世隔絕的模樣。她才忍不住幾次催促對方進宮面聖。
可無論是忽然上門常住的赤腳大夫,還是忽然多出來的會武功的小廝唐言,都和兄長口中的朋友脫不開關係。
這朋友,究竟是誰?又是怎麼進府的?為什麼府中守衛沒有一個看到。意識到超出掌控的存在,她長睫落下,掩住眼中諸多猜測,再抬起時輕輕一笑,視線從坐在輪椅的人身上掠過,落到方宥丞身上,帶著些許探究,「這位便是兄長常提起的好友?似乎不曾見過,不知公子名姓?」
第12章 埋伏
柏月盈的問話誤打誤撞合了柏若風的心意,他扭頭看向方宥丞,眼中明晃晃含著戲謔之意,顯然等著方宥丞的神秘面貌被揭開。
方宥丞瞥他一眼,冷淡道,「小人姓唐,單名一個丞字。如今在禁軍供職,只是個小小侍衛。是侯爺抬舉了。」
「禁軍侍衛?」柏月盈若有所思。她掃過眼前人的面龐,記憶里沒有哪家高官子弟長這樣,加上她心中對此人插手侯府內務的不喜,因此語氣雖輕,然含著些模糊意味,「唐公子太謙虛了,二哥向來喜歡清靜,這又是大夫又是小廝的連連送來府上,便是二哥的好友段公子也望塵莫及,可不像是區區一個御前侍衛能有的手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