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立在原地本不欲動。但仔細想了想,以防萬一還是跟了過去。
監軍在茅坑蹲了會,忽然開始哀哀大叫,錘著木門,喊路過的好心人送紙。
不一會兒,酒樓里的一個粗使下人聞聲走了過來。他低著頭,身著打著補丁的衣服,似乎是聽見了喊聲,好心的他從衣服里掏了幾張廁紙,從茅坑底下遞進去。
一切發生的太過自然。柏若風面無表情目睹著一切發生。
忽然,柏若風目光凜然,他從衣服里掏出個黑布,蒙在面上,自樹上跳下去。
蹲在茅廁門邊的下人聽到聲音,狐疑轉身,還沒看清楚來人,衣領就被一隻好看的手拽起來,狠狠按在門板上。
「東西拿出來。」面前的黑衣人冷聲道。
「你在說什麼?」下人裝傻,一副被嚇著的模樣。
柏若風不與他廢話,單手直接把下人牢牢抓緊的拳頭掰開,裡面空空如也。他目光森然,扔開下人,一腳踹開茅廁門。
監軍蹲在那,褲子還落在膝頭,試圖凶起來罵他,然而哆哆嗦嗦的語氣已經出賣了他的害怕,「你誰啊!急著用茅廁也不能這麼沒禮貌。」
柏若風屏住呼吸把他拽出來,上下搜了一圈他身上,沒見著剛剛下人掏出來的那張紙。
他忍著嫌惡,丟開肥胖的監軍,往茅廁坑裡一看,一堆發酵的污穢里看不出東西。
在這裡,紙張作為文房四寶,尋常人家用不起,更別說用來如廁。
就算有錢點的人家,用的也是加工過的草紙、廢紙。但方才柏若風看見下人從懷裡掏出來的紙張分明類似信紙。
他懷疑監軍秘密和什麼人通信,且用這種隱秘方式,對方肯定不是明面上能來往的人。
北疆是鎮北侯府的大本營,他不允許有任何可能傷害他家人的不穩定因素潛藏。
心虛的下人見勢不好,拔腿就跑。柏若風回頭,監軍朝他撲過來。柏若風閃身避開,剛要去追,監軍死死抱住他小腿,大叫有人行刺。
行刺朝廷官員可是大罪。
柏若風眼看著那下人往人多的地方跑了,狠狠踹了監軍一腳,目光落在監軍嘴上,想到一種可能性:莫不是吞了下去?
但是現在護衛們趕了過來,就算懷疑也無法證實。柏若風抬手捂著臉上的黑巾,確認自己沒有露臉,飛身而去。
沒幾日,北越撤退的消息便傳來,監軍領著一群護衛回天元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