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家軍不過一千人,只是柏望山的私兵。然約莫兩萬人的鎮北軍,個個都以『柏家軍』的名號為榮。
——柏家乃開國將軍後裔,將軍世家,能養一千私兵是皇帝對柏家莫大的寵愛和信任。
天潢貴胄也就罷了,可他柏望山的子女憑什麼也要被傳得那麼厲害。
再厲害,有他能輔助主將打理鎮北軍厲害嗎?!劉宏越想越氣,扶手在牆角吐了一頓。
想他現在,職位被柏望山死死壓著,因為犯過大錯再難升遷。家裡無妻無子,下來的糧餉他不過摸點利息,就被柏望山在眾人面前軍棍伺候。
面子沒了,銀子也攢不下來。
劉宏眼球發紅,咬緊牙根,哆嗦著摸了摸胸前口袋,從裡面找出一張暗通款曲的小字條。
「是你逼我的,老匹夫。我倒要看看,」劉宏面色醉得像番茄,咧出個猙獰的笑來,「沒了你們這些礙眼的,一個小子,一個女流,如何撐得起北疆。」
他一拳錘在土牆上,鮮血和著黃泥從半弧形的坑裡滑下。
崇德二十年的春節剛過,地上積雪未消,柏若風已經準備回程。
「若風,在京城看看有沒有適合的姑娘,給你哥相看相看……」陳芸拉著柏若風的手念叨著,「還有,我給你準備了些吃食,都在阿元那。你累了餓了渴了別勉強自己,找個地方歇歇腳。你這孩子從小就省心,但是要記得……」
面對母親仿佛無窮無盡的關心話語。柏若風心軟得要化了,一律笑笑,溫聲說好。
他身上披著厚厚的半臂大氅,領部、手肘處的毛領顯得他年齡比實際上的要小很多。更令陳芸不忍放他獨自去京。
天邊晨曦乍現,柏雲起牽著一匹汗血寶馬背光而來,他身後是整齊收拾好的護衛馬隊,打頭的就是阿元。一張圓臉滿是喜氣,在等待主子期間和其他護衛勾肩搭背說著年節趣事。
柏雲起把馬繩遞給柏若風,問:「你們在說什麼呢?這麼久還沒說完。」
柏若風摸了摸駿馬腦袋,沒有說話。
「說你這不省心的。」陳芸佯怒道,伸手點了他額間一下,柏雲起被戳的腦袋一路後仰,哀哀叫著。
明知他是裝的,陳芸仍不捨得多戳幾下,笑罵道:「就你金貴。」
「我的娘誒!」柏雲起摸了摸額間,取笑道:「這又不是一去就不回來了,想家了隨時回都行。娘何必這麼難過,再說了,這不還有我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