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此後,段輕章以事實證明,其能力不輸於父兄。
段輕章從東宮回府,面上殘存著喜悅。他才回到府內,就見到了高明彥。高明彥一身鐵甲,朝他點了下頭,並沒有喊他。段輕章踏入院內,就見到了高飛燕的婢女,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。
對外,他與高飛燕是夫妻。借著高飛燕懷孕的名頭,他與高飛燕向來分居。段輕章揉了揉自己的臉頰,藏好了自己的情緒,才進門去。
房門關上,房內只剩兩人。高飛燕坐在桌邊,把玩著手中空杯,對面還留了盞熱茶。
段輕章走過去坐下,乖乖喊了聲:「嫂子。」
高飛燕抬了下眼,掃到他那張臉時,眼神閃爍,避開了視線,看向旁邊的屏風。「話不多說,我來找你要和離書。我知你難處,離事發已經過了近三個月,段重鏡已經被銷戶,從律法層面,段重鏡已經死了。」
「你可以繼續用他的名字,我不會拆穿。今日來,是想你寫封和離書。過幾日,我便帶段欣離開京城,回萬州高家。」
段輕章心下一跳,他最怕的就是高飛燕,這種怕源於無法彌補的愧。
段輕章想了又想,艱澀開口道:「嫂子,是我有愧你和欣兒在先。說到底,那日如果我沒找大哥,大哥就不會去找父親……」巨大的響聲打斷了段輕章的話。
段輕章臉側到邊上,耳邊嗡鳴不止,他舌尖頂了頂口腔,嘗到了血腥味。他既覺得不可思議,又覺得心底鬆了口氣。
這一巴掌,迅疾且毫不留情。
「如果不是你,他不會死,我不會失去夫君,欣兒不會出生就沒有爹!」收回手,高飛燕惡狠狠審視著他,把心底所有的怨恨釋放出來,「況且,你還把他的身份,多年積累的名聲、人脈,全盤收下。這巴掌,是你活該的!」
「是,所以我受了利,更該承好責。和離書我會寫,嫂子希望我怎麼寫,我就怎麼寫。」段輕章垂下眼,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貪婪,乖順道,「至於段欣,嫂子帶著他怕是不方便,容易惹人非議,不如留在府內,我會待他如親子,以後段家都是他的。嫂子若不信,我便在此立下遺囑,往後每年都帶段欣去萬州探望。」
「不必了。」高飛燕轉開視線,似是不願多看那張臉一眼。
桌下打了人的那隻手在顫抖,她調整著呼吸,控制著情緒,冷漠道:「段欣我會帶走,他的東西我都會帶走。至於府內財富,按兄弟分家劃分,我只帶走段欣應拿的那份。」
他一個沒有走過明面的人,高飛燕竟願意與他平分!段輕章驚訝地抬頭,睜大了眼,「嫂子,我何德何能……」
「既喊我一聲嫂子,就不要反駁。」高飛燕皺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