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沒多久,熟悉的腳步聲自背後響起。柏若風不用回頭都知道誰過來了。
「沒心情也多少吃點。」方宥丞繞到他面前坐下,揮揮手讓跟著的人有多遠離多遠。
柏若風扯了扯唇,還真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塞進嘴裡,也不看是什麼,囫圇吞了下去。「你不躲著我,我便吃。」
被說中心思的方宥丞不說話了。
商議要事是真,北疆的事情亟待處理,然而躲著柏若風顯然也是真的,不然完全可以休息間隙抽空出來。
柏若風看透了方宥丞的心思,睨著他,唇角捲起,「怎麼?做了什麼這麼心虛,還敢躲我?」
方宥丞拿起筷子給他夾菜,低聲道:「沒故意做什麼。」
「那就是有應該你做的但是故意沒做,比如有些事沒讓我知道,是這個意思吧?」柏若風盯著碗中堆起的菜餚,出聲道。
沒想到柏若風今日如此敏銳。方宥丞一怔,筷子停在半空,他眸色微閃,卻沒有開口。
「你不說,好,那便我來說。」柏若風指尖敲了敲桌面,一聲接著一聲,像是在催促,「我想想,上回秋獵的時候,我在你休息的地方見著了兵部尚書。你的人我基本都見過,唯獨他以前是跟著段公良混的。」
「天元關失守的那麼快,定然是敵方知道了些關中情況。如此大的危機,需要一國將軍殉城挽救,怕是除了內奸出賣,還有……」他眸色銳利,若鷹牢牢落在方宥丞面上,觀察著,「輿圖丟了?」
方宥丞臉色微變,抬頭定定看著柏若風。此事會動搖民心,除了北疆那邊的人,朝中知道的屈指可數。
「什麼時候丟的?」柏若風平靜問。
然不待方宥丞開口,柏若風又道:「往前就是科舉的時候,科舉時段重鏡死了,段輕章被軟禁,莫不是那時候起,你就得到了消息?」
柏若風審視著他,這種冰冷的眼神,與當初知曉了方宥丞讓他去剿匪的深意時一般無二。
然這回,的確不是方宥丞拿鎮北侯的命去算計什麼。
「不!我怎會拿國土開玩笑?若我知道那麼早,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。」方宥丞深知若叫柏若風誤會了,怕是以後都難澄清。他放下筷子,面色難看,「秋獵行軍時,通過段輕章的消息我才知曉。而輿圖被偷走,已經是科舉時候的事情了。」
「我知道的第一時間,一邊派人追捕,一邊派人去通知柏望山。但你知道,這裡離北疆太遠了……」方宥丞抬手揉著眉間,「鎮北侯自年節時開始苦戰,直到前不久抵抗不住殉城,而今的北疆不知道狀況如何。柏雲起太過年輕,北越又集中兵力來攻,之後怕是不易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