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輕章聞聲看去,見到來者是柏若風,他似乎有些驚詫,眨了眨眼,不太肯定問:「侯爺?」聲調帶著猶疑。
旁觀了始末的柏若風帶著下人走過去。
柏若風端詳段輕章一二,見對方與自己記憶里初見的窮書生模樣相去甚遠,不由感慨道:「許久不見了,段公子。」
於他而言,失憶前的最後一次見面,還是在北疆營帳內,他托段輕章帶信回京。
的確好久不見。
段輕章觀察著對方神情,猜出柏若風可能已經恢復記憶的事情。他若有所思,直接發問:「為何攔我,難道侯爺認識此人?」
「說不上認識,」柏若風摸了摸下巴,話音一轉,抱臂看向男子,頷首道,「但總覺得有些眼熟。」
他本不想管閒事,只是那男人抬起臉後,柏若風就覺得十分眼熟,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見過。
柏若風轉身仔仔細細打量著男人。
男子早被家丁們拿下,卸了雙手,壓著下跪。此刻髮絲凌亂,他掙扎著抬起頭,脊背板正,發白的唇邊染了血污,「你是……鎮北侯?」
「當然。」柏若風挑眉,銳利的眉眼間浮上層薄薄的疑惑。對這個問題,年輕的鎮北侯眼中帶上幾分興致,追問道,「你認識我?」
男子默認了這個問題,道:「上次見,還是在北疆集市上。」
北疆的人?柏若風眸中多了認真,連著語氣都少了方才的笑意,慎而重之問: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男子沒有報上姓名,而是說:「當日那位與你同行的紅衣姑娘正在尋你。我受人之託,帶著信物去侯府見你,卻被阻攔在外,還被人追殺不止。鎮北侯可知情?」
紅衣姑娘,莫非是……月盈?想到這種可能性,柏若風心臟咚的飛快跳了一下。如果是月盈托人帶信物來,在之前的確有可能被假柏月盈派人截住追殺。
思及這種可能,柏若風立即站直了身,面上顯出緊張來:「信物在哪?她又在哪?」他匆匆朝男人走去,要向對方確認,走下台階時卻被一臂攔住。
柏若風轉頭看去,伸出手臂的段輕章出聲道:「侯爺還是小心為上,這賊子狡猾,在相府蹲點一段日子了,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。」
段輕章說罷,抬了抬下巴,示意離得近的家丁去搜身,「去翻翻他身上有什麼信物。」
一枚格格不入的鏤空金海棠珠花步搖被從男子身上翻出來,捧在家丁手中獻了上來。
柏若風眸色微動,有些恍然地接過那枚昔日自己親手買下的髮簪,捏在手裡細細打量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