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若風本想說,『你怎麼不來尋我』。
可一想到前段日子的狀況,別說柏月盈當時墜下山崖傷得多重,能不能支撐的起路途奔波,就說侯府當時已經有了一個假的柏月盈,若柏月盈當真去了,就是羊入虎口。
而他呢,怕仍是個睜眼瞎,什麼都不知情的狀況。
本來輕輕落到柏月盈頭上的數落停了,轉變為對自己無能為力的厭惡。
柏若風頓了頓,狀若無事收回捏緊的手,轉了話頭,「而且你怎麼瘦了?」
「有嗎?」柏月盈摸摸自己臉,沒心沒肺道,「我覺得山裡的野菜挺好吃的啊,我每頓能吃兩大碗!」
「吃兩大碗還這麼瘦?」直到此刻,柏若風身上肌肉才鬆懈下來,整個人放輕鬆不少,「閒話晚點說,我們多的是時間,先讓神醫給你看看。」
陳無傷繞著自己的藥田左看右看,心疼地剛拔了幾棵野草,就被唐言『請』了過去。
他仔細查看了柏月盈的眼睛,以及腿傷,有些為難道:「你們姓柏的,一天天的盡給老夫出難題。」
柏月盈緊張地捏緊了被角。
柏若風心裡本就焦慮,一聽這話更是不安,「能治嗎?」
「我要是不能治,還叫什麼神醫?高低得下去給我師傅磕頭謝罪。」陳無傷神氣道,吹鼻子瞪眼的,似乎對柏若風懷疑他醫術感到不滿。
「那就好。」柏若風回頭看了看柏月盈,眼神示意唐言把神醫送去隔壁屋,等人都走了,他才給柏月盈掖了掖被子,「你也聽到了,能治。接下來你跟我回府,好好休養,別的什麼都別想了,知道嗎?」
柏月盈點點頭,笑道:「我能有什麼可想的啊?都聽二哥的。」柏月盈笑得乖巧,蒼白的薄唇彎彎,嘴角上揚。
柏若風才不信她,小丫頭鬼靈精怪的很。他點了點柏月盈額頭,不免自責,「都怪我。你既托人把信送到我面前了,我都沒能看到,沒能及時來尋你。連歐陽閒都是誤打誤撞遇上了,若不是他在京城停留,你我二人還不知何日能再見。」
柏月盈歪了下頭,不明所以,「什麼信?」
柏若風看她的反應,覺出不對勁來,「你沒托人給我送過信?就藏在一個陶泥小狗中。」
柏月盈很認真想了想,搖搖頭。
柏若風剛要追問,便見柏月盈抓住他食指,猶疑道:「二哥,歐陽閒幫了我大忙,先前我說,若是他能替我把信物送到,鎮北侯府欠他一件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