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景珉再三堅持:「若是丟你在這深山老林里,不知道又有什麼危險,我安不下心。「頓了頓,又正直道,「小公子就別推脫了罷。」
他如此堅持,林師也不便拂了他的好意,上了馬車,同劉景珉一同向長淵鎮方向駛去。
......
車子在長淵鎮最繁華的街市停了下來。
這條街上有著整個長淵鎮,乃至整個嶺南地區最好的酒樓,有錢的達官貴人最愛沉醉於此。因此此處的酒自然也是價錢極高,林師望著這家名曰一醉春的酒樓,想著,恐怕自己一個月的用錢,也抵不上這裡的一頓飯。
此時此刻劉景珉正搖著扇子望著他,好像等著他出錢報答救命之恩似的。
他已經把之前用的弓箭收了起來,整整齊齊地背在身後,現在正輕搖著一把摺扇,裝得斯文,與之前那帶殺氣的判若兩人。
他看向劉景珉的時候,劉景珉也在打量著他。
一身白衣,沒有其他顏色的點綴。一頭烏長發被一根簡單的髮帶束成馬尾,別著一隻玉簪。而如今白袍上沾上了血跡,就如同一塊美玉上沾了點點血斑,顯得有些觸目驚心。
這人生得真是好看。劉景珉心想,一雙暈開點紅的桃花眼;左臉邊細看有顆小痣,點在白皙皮膚上,亦在耳邊的碎發下時隱時現。薄唇,嘴角時常帶著笑,讓那眉眼也彎彎的,乍一看溫和讓人親近,可看久了,又讓人覺得同他是有些距離的。
良人如美玉,也許說的便是這般。
林師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,於是率先打破沉默:「劉公子去醫館或回客棧,帶我來這一醉春做什麼?」劉景珉「唰」地將手中扇子合上,道:「林公子不知。這一醉春的主,既是會做生意的老闆,又是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。此來讓她為公子看一看,莫要傷到了筋骨。」
「小傷而已,找一個小醫館便可,何必如此大費周章。」林師失笑, 「我一屆小人物,哪勞煩得了孫姑娘為我出診。」
劉景珉一挑眉,奇道: 「原來林公子也同孫姑娘認識?」
林師與她倒不相識,也從未見過。只是自打他來了長淵鎮,便聽聞這孫姑娘的名字好些次,百姓口中的似乎是個熱心腸的俠女,醫術亦能為人所讚賞。反倒她這一醉春老闆的身份,鮮有人提起。
「孫老闆的名聲在外,整個長淵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。 在下這樣的無名小輩,怎會於孫老闆相識。」林師擺擺手,答道,「倒是你,如此熟稔,看來與孫姑娘頗有交情。」
「當年也算半個江湖人,與孫姑娘是舊識了。」劉景珉並不直答,只是笑笑,扇柄一撩門帘,做了個請的手勢,「快些進去罷,莫耽誤了療傷的時辰。」
二人說明了來意,不出片刻便有人前來,說孫姑娘於後院,請他們前去一會。
穿過熙熙攘攘的大廳,是一片清幽的院子,院中栽著梨花,春時正季,傳來陣陣香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