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不說,我也能查到你到底為何人賣命。」劉景珉俯下身,捏著他的臉,「總歸要死在牢里的,不如痛快一點,給我陵南王一個面子,不好嗎?」
「張半仙」驀地瞪大雙眼,掙紮起來。
劉景珉手指使力:「作何現在裝出驚訝的表情,在廢棄鬼市里,你叫長兮問問我的身份時,不是就已經認出來了麼?」
「千里之外的陵南府人去樓空,想必你主子已經知道我入京的事了。」
「今日之後,不必再同他多費口舌了。」劉景珉鬆開手,轉身時衣擺隨之晃動,名貴的靴子踩在牢房內陰暗積水的地面上,他招呼道:「谷余,走罷。」
牢房的牆壁上有個小小的窗戶,透出一點微弱的陽光,劉景珉前腳剛走,那窗口間突然閃了一閃。
窗口飛來一記銀光彎刀,直直刺穿了「張半仙」的喉嚨!!
接著刀尖撞入牢房的牆壁,入牆三分不掉。
「張半仙」血濺三尺,當場斃命。
.....
一日傍晚時分,紅霞落幕,蘇柳木坐在醫館裡為最後一人瞧病,林師坐在後院的葡萄架下,著一身內白外墨的長衫,長發散在肩頭,正捧著一《申鑒》讀得認真。
驀地由遠及近揚來一陣馬蹄,嘶鳴聲正停在院門口。
林師從書中抬起頭,正瞧見劉景珉揚身從馬上下來。他今日著了件圓領袍,跨馬時後擺揚起,映著落日紅霞。
他一抬胳膊,一隻不知從何而來的白鴿撲棱著翅膀落了下來。
劉景珉解開絹布條,朝林師勾唇一笑:「這不就來了?」
絹布上只寫了三個字,歪歪扭扭的,像是字的主人原不識大字,無奈間匆忙照著書本一筆一划謄抄下來似的。
「杜雲中?」林師湊過去瞧見紙條上的字。
劉景珉剛伸手夠了顆透紫的葡萄,搓了搓灰放入嘴中,誰成想酸得他牙齦一緊,忙呸呸吐了出來。他癟癟嘴,開口有些奇道:「工部的杜雲中,你認得他?」
「從前聽家師提起。」林師答道,「聽著名字頗有韻味,便記得了。」
「名字好聽又有何用,不過是一個子承父業當了個官的廢物點心。」劉景珉扯著絹布道,「那你可知工部現在在誰手下?」
林師看向他:「可是尚書令柳昌?」
劉景珉拋去一個驚訝又略帶讚賞的眼神,道:「這也是聽老師提過的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