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中的孩子都聽過的故事,就是大英雄廿平的故事,「他」最後回了長安城,做了駙馬,娶了公主,生了大胖小子。
「一種美好的祝願,不是麼。」老嬤看著林師,像是試圖透過他看到什麼,「聽說他有一個兒子,年紀估計和你差不多大了,你從長安來,聽沒聽過他的名字?」
林師看著老嬤的眼睛,如鯁在喉,他深吸一口氣,決定還是如實相告:「我與他乃是同僚,此次來西北隴右道一半緣由,也是來尋他的。」
老嬤霎時間愣住了,她不知道林師的身份,更不能想怪老頭那樣一眼認出林師師出何人,她呆住了片刻,也不知道說些什麼,只喃喃道:「他過得怎麼樣…?」
林師未見過廿信,也無法回答她,但他的問題一點也不比她少。
廿平帶領的隊伍再如何人少,訓練有素的軍隊也不是山間流寇能比的。傳言他因身中毒箭,不及救治而亡,可就算如此,如今的匪寇也應已被西北軍部下消滅大半,不能如此猖狂。
這其間,可是有什麼隱情?
第30章 將軍百戰
圍起了匪寨,先是要勸降招安的。
廿平手下的西北軍大張旗鼓行軍路過此,匪寨上上下下怕是早就傳遍了。廿平罩著戰甲站在山路下,手作喇叭狀大喊:「速速投降,留下性命,負隅頑抗,腦袋落地!」
周圍圍著一群老幼婦孺,期期艾艾地望著救星。
便有手下跑上山傳令,不一會兒又傳大當家的話來,意思是講朝廷算什麼狗屁!徭役賦稅哪個不是把人逼上絕路!有本事就打上來,咱叫你有去無回。
勸降不成,便是硬攻。
「我又想起了,那也是年秋。」老嬤垂下頭,林師看見她眼角一道道深深的溝壑,「廿統領上了山,就再也沒能下來。」
「這一帶人說起那一仗都說打得奇怪,口口相傳說是西北軍消息有誤,後來匪寨老二親信率匪兵從南側突襲支援,駐守南邊山路的西北軍全部覆沒,沒留一個活口。」
林師知道:「雖然廿平已亡故,但此事是他之責,長安那邊不能不問。」
「長安地遠,哪是老身能知道的。只聽人說隨著廿統領深入匪寨的全部命喪於此,連那年輕的小副將也沒有留個全屍。畜生呃!」老嬤啐了一口。她許是將累了,咳了兩咳,熱水已經沒有了,她只好咽了咽吐沫。
「山下駐守的將士們此之後被急召回京。」怪老頭的聲音從門外傳來,「玉門軍緊急接替西北軍事務,後來西北軍未參與此役的幾個部全部歸為李逢惕將軍麾下。」
他邁過門檻進來,抬腳時還被絆了一下,他盯著林師說:「大字不識幾個,知道的就那些,你若再往深問這一仗蹊蹺在什麼地方,也問不著了。」
「我並非想問此事有何蹊蹺。」 林師站起身來,走到門口,兩人並未攔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