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子道敷衍道:「年紀大了,做不得那種打打殺殺的事了,啊,再說罷。」
「你是真的專注於帶孩子了。」蘇胤嘲諷地輕哼一聲,「當初還要攆我,哼。」
蔣子道岔開話題,提道:「說起來,這些日子夜裡會胸悶,覺得上不來氣,你快幫我號個脈……」
蘇胤坐在藤條桌邊,甫一搭上蔣子道的脈搏,便眉頭一皺,良久,蔣子道終於對他這副表情無語凝噎,問:「我莫不是要死了罷?」
蘇胤依舊眉頭不展,道:「脈象有些奇怪,但看不出大問題,我猜測可能是你練那咒法導致的……」
蘇胤找了支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了一番,蔣子道也看不出他究竟寫了些什麼,片刻後蘇胤一撂筆,道:「等我回去了,看看有沒有人見過類似的情況。」
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,兩人便都沒太過在意。
「哎,你那時候走得急,葉常德他家閨女的滿月禮都沒去。」蘇胤又提起之前的事來。
蔣子道收回手來,喝了一口茶,說道:「……我的禮不是到了麼?」
「他圖你的禮啊?」蘇胤白了他一眼,說,「當然是就缺你一個啊。」
蔣子道問:「陛下也去了?」
蘇胤沉默了,他癟癟嘴,說:「……他的禮也到了。」
談話間,林師寫好了字,捏著兩角小跑過來,展示給蔣子道看,蔣子道摸摸他的頭,和顏誇了一句。
蘇胤支著頭,眉間透出了一些憂鬱,說:「哎,真羨慕你能自己教,我還我女兒學堂的事發愁呢,和廿家那小子同級,我可是萬萬放不下心來啊,等廿平回來了,我可要好好和他說道說道,別把她再帶壞了……」
……
又三年,這次廿平沒有回來。
西北的戰報傳來時,廿府上掛上了白絹,西北軍與玉門軍合併,長安城籠罩在一片哀哭之下。
當廿信說舉著父親留下的那桿槍,說要繼承父親遺志,隨軍去西北時,廿夫人幾乎要哭得暈了過去。
同年,蔣子道在鬼市擒住了一批欲要捉拿他的人,他查不出這些人來自哪裡,又為何人指派。
即使他鐵了心不想再踏入長安城一步,但昔日好友離世,他於情於理也要去弔唁,當他踏入那扇重工的長安城門時,便在暗地中讓某人的計劃得了逞。
當聖上的詔書遞到面前時,蔣子道想都沒有多想,轉身就買了一匹千里良駒,快馬加鞭,連夜離開了了京城。
……
又一年,葉常德被告意圖謀反,誅連九族。
蔣子道連夜兼程,跑廢了三匹馬,最後趕到時,常德府已然血流一片,院中被砸得破破爛爛。蔣子道幫葉夫人闔上未來得及閉的眼睛,潛入宮內,救下了尚在宮內陪公主玩耍,對宮外之事一概不知的葉家女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