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啊。」他酸道,「都快十點了還不回去?別耽誤你明天做實驗。」
程章明皺起眉頭盯著他。
他拎著河粉固執地向另一條路走去,背影犟得跟鐵板似的。
「去哪兒?」
「送你去坐車啊。」
為什麼在同一所學校也像異地戀啊,早知道就跟老爸要輛車了。
道路兩旁樹影婆娑,程章明上前拉住他,把他抵在樹上緊湊地吻上去。
湯琰抖了一下,後頸磨到了樹皮。
「……」
雖然時間不早了,路上行人也不是完全沒有。
他跟他藏在樹葉的影子當中,身體混亂地發熱,明明就只是接吻而已……
他被親得頭昏腦漲。
感覺到柔軟的觸感拂過口腔,靈魂都忍不住隨之戰慄,胸腔里放起煙花,手腳微微地蜷縮、發麻。
至少一口氣親了十多分鐘,程章明低喘著放開他,大拇指抵著他的下巴,「別再生氣了。」
記得是啞了許久,他才悶聲回敬了一句,「哪敢啊。」
程章明微微一笑。
後來才知道,程章明每天都要去做家教,一個月能掙三千多。問他,他說錢不夠花。
可是明明過得夠節儉了啊。
湯琰心想,自己可是非常謹慎認真地窮著……免得被他發現自己的家底,嚇著他。
也許他家還有要用錢的地方吧。
這樣顧慮太多,以至於湯琰生日也沒敢告訴他,怕造成他不必要的負擔。
誰知第二天還是被抓包了。
「你怎麼能不告訴我?」程章明臉色相當難看。
湯琰也一肚子火:「你橫什麼,自己連我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,怎麼還這麼理直氣壯的發脾氣啊?」
說得也是。
生日、紀念日這些本來就該自己記好吧,哪有提前通知的道理。
至少吳重是這麼分析的。
氣過了,程章明也冷靜下來了,開始意識到自己不是沒有錯。
然而零點都過了,一時之間讓他去哪買禮物?
環顧整間宿舍,任何值錢東西都沒有,只有一架親手拼的模型還算有點意義——木材是他自己切割的,密封膠是他親手制的,漆也是自己上的。
跑到隔壁實驗室要來幾塊亞克力板,他又裁又粘,半個多小時才完工。
捧著眼前這模型,湯琰確實有些喜出望外。
不過為什麼是間平房?
「小時候住的地方。」程章明狀似不在意地解釋,「我自己憑記憶畫的圖紙。」
安靜了一小段時間,湯琰輕聲說:「喔,謝謝。」
「不用。不值錢。」
「那也是你的心意。」
當時分明是這麼說的,但自從程章明主動申請去國外工作,這模型就再沒出現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