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展眉還在電話那邊裝傻:「什麼?我知道什麼,我怎麼不知道?」
江恕怒罵:「別裝你娘的蒜了,周濟慈男朋友在巴比塔的哪間房?門牌號報上來!」
自己表哥總算反應過來自己頭頂綠帽,陸展眉表示很欣慰。
他給江恕報了門牌號,還打算說些什麼,江恕卻直接掐斷電話。
江恕怒氣沖沖地從家裡拿了把瑞士軍刀,面容陰狠地像要去砍人一樣。
趕到巴比塔後,江恕果不其然和撞上個熟悉的身影。
周濟慈滿面寒霜,他肌膚白得近乎透明,冰刀一樣鋒利,雙唇卻像新釀的葡萄酒一樣紅。美麗如花,鋒利如刀。
他和書中「海因茨」的描寫簡直一模一樣。
原來真的是他,我早該想到的。
江恕看著那張白如冰雪的臉,這些年的妒忌和怨恨一涌而上,讓他幾乎立刻要恨上眼前這個男人。
但在內心深處,一絲異樣的感覺卻在慢慢地生根發芽,連他自己都不知道。
第9章 雷雨
暴風雨終於落下來了。
金色的烈光在鉛灰色的烏雲中旋轉,隆隆雷聲在巴別塔的上空轟鳴,雨點打在繪有聖經故事的玫瑰窗上,冷風從窗戶縫隙中鑽入,帶著毒蛇般的寒意。
巴別塔內,江恕隔著十幾米遠的走廊和周濟慈四目相對,他目光複雜,幾乎有些不知道該以何種態度對待眼前這個男人。
他突然回想起裴律在作品中無數次借男主的口表達對「海因茨」的執念,這又何嘗不是自我的投射。
【每當看到上帝,我卻總會想起海因茨。】
【我希望,那個如凜冬般的男人只會對我露出微笑。】
【他曾對我宣誓,我會是他唯一的皇帝。是他先背叛的,我應該恨他。】
【現在,他永遠地陷入長眠,我趴在他的十字棺上,只覺得眾生皆苦,天下皆空。這一刻,他在我心中真正地成為不朽。】
……
沒有一字在談愛,但又處處不離愛這個主題。
就在一瞬間,江恕幾乎要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周濟慈身上,他羞於承認周濟慈其實是無辜的,甚至對他還有一絲怨懟和妒忌。
你有那麼多人愛你,為什麼當初要引誘我的老婆?
江恕驕傲了二十多年,囂張跋扈了二十多年,放浪者最終卻敗於忠貞,他一敗塗地,輸得徹徹底底,成為整個港城最大的笑話。
面對「罪惡的開端」,江恕木著一張臉,冷漠道:「來捉姦的?」
他手上提著瑞士軍刀,眼神狠戾,殺氣濃郁得讓人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