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雙森冷的綠瞳逐漸出現,他俯下身親吻男人的額頭,嘴唇動了幾下,像是在說——愛。
周濟慈的瞳孔開始劇烈地收縮,他抖著手將紙玫瑰撕成碎片,扔進垃圾桶,他一隻手捂著頭,痛苦地糾結起來。
別,別說愛我,我不敢聽……
急性的焦慮讓他開始過度呼吸,過濃的氧氣讓他的大腦發出尖銳的疼痛,渾身上下的血液都開始劇烈沸騰,心臟傳來一股熟悉的窒息感。
眼前一片漆黑,像是墜入了無邊的黑夜,不停地下沉,再下沉……
「汪汪——」
草莓的叫聲讓他從混沌不堪的思緒中抽離出來,回過神後,他渾身都是冷汗,發現自己手裡握著一把鋒利的裁紙刀,他連忙把刀丟掉。
周濟慈閉上眼,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,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。
清冷的月光把他的臉映照得愈發雪白,就像精美的東方白瓷,肌膚上流淌著一層淡淡的瑩光,素白而堅硬,卻又易碎。
反覆深呼吸後,他緩緩睜開眼,又恢復了往常平靜沉著的模樣。
他轉身前往衛生間,想讓冰冷的水清醒一下自己混沌的大腦。
但當周濟慈打開衛生間的門時,眼前的一幕卻差點讓他情緒再次崩潰。
林琅割腕自殺了。
第11章 爸爸
濃重的消毒水味,雪白的白大褂,以及來來往往的面帶悽苦之色的病人家屬……
這裡是叫做醫院的地方,在這裡,活人和肉塊似乎沒有本質區別。
發現林琅割腕後,周濟慈立馬打了急救電話,由於傷口是橫向的,又發現及時,林琅失血並不嚴重,急診室的醫生正在為他縫合傷口。
雖然已經打了麻藥,但林琅還是在叫痛,聽起來倒是可憐得很。
林琅是躺在浴缸里割腕的,周濟慈把他撈出來時,半邊身子都被血水染成了一片紅色。
眼下,周濟慈坐在急症室的門口,他低垂著眉眼,慢慢地擦拭手心的血跡,血水浸透他的白襯衫,襯衫緊緊地黏在身上,有些狼狽。
他就這樣不緊不慢地擦拭著,蒼白消瘦的面容顯得很冰冷,沒有一絲生氣,眼神平靜而疲倦,拒人千里之外。
急診室門口已經有吃瓜群眾認出周濟慈來。
「咦,這不是剛爆的大瓜里那個學長嗎?好像叫周濟慈來著,他這是怎麼了?一身的血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