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思就是,如果裴律在四十年裡和江恕離婚,他只能得到江恕每年一元工資的一半,以及婚內江恕贈與他的禮物。
吃瓜群眾那個時候就感慨,大資本家果然不
會讓自己吃一丁點兒虧,想靠婚姻跨越階級,先考慮自己玩不玩得過這些大佬。
裴律當時看在眼裡,氣在心裡,但他也不敢和江恕真的撕破臉,也沒骨氣說不結婚。
現在兩人離婚的事鬧得沸沸揚揚,江恕剛簽完離婚協議,當天晚上就和學長滾到一起,裴律一想到自己純白無辜的學長被江恕那樣的流氓色鬼玷污了,恨不得和他直接線下拼刺刀。
吃瓜群眾表示:撕的好,再撕響些。
網上各種風起雲湧,但江宅里卻是一片安寧和寂靜。
早上七點,天快亮了,呈現出森冷的蛋青色,後山冉冉騰起濃霧,這座大房子黏黏地溶化在冷澀的白霧中,慘澹的陽光正掙扎著想穿透濃霧。
屋子裡,白媽已經給家裡的傭人們安排完今天的活計,沉睡的江宅開始慢慢甦醒。
白媽是江家的自梳女傭,她是跟隨江恕從老宅搬過來的老人,這種極具舊時代風貌的住家自梳女傭,現在即使有錢也很難再請到了,變成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徵。
她曾經是江恕祖母閨房裡教養出來的小丫頭,十幾歲就做了自梳女傭,為江家服務了快四十年,這些年江家用那沉重的枷鎖困殺了幾個人,她眼睜睜地看著,心性早就被磨成一塊石頭。
她看著江恕長大,心裡也把他當半個兒子看待。她了解她的孩子,知道他恨他的父親,骨肉血親所帶來的枷鎖和桎梏壓得他喘不過氣來,他叛逆又冷酷,靈魂渴望反叛,行事沒有一絲顧忌。
他討厭一切道德模範,覺得壓抑自己的欲望是一種愚蠢又虛偽的事,循規蹈矩的人生未免太過可笑,這讓他想起父親那個偽君子,他覺得假。
同時,他也很渴。這種渴不是身體上,這種渴讓他心裡有種脹悶的空虛,很難說清這是為什麼,但他勇於嘗試,然後他一敗塗地。
他不害怕失敗,他永遠年輕,永遠熱情,現在的他,開始修正過去鑄就的錯誤,他煥發出新的活力和熱情。
一個月前,江恕把一個年輕男人領回家,雖然沒對外說他的身份,但他們之間那種曖昧關係,很難說不是情人。
江恕看向這個男人的眼神很微妙,包含淡淡的怨,不懷好意的色,更多的,看不清。
這個年輕男人只帶來條狗,其他什麼都沒帶,仿佛他只是來這裡借住一段時間。
白媽還記得,這個年輕男人站在江宅前,一張臉蒼白清瘦,眼神很平靜,他距離你很近,但給你的感覺卻仿佛離得很遠。
江恕見他久久沒跟上自己,回頭挑眉道:「愣著幹什麼?跟我進來。」
男人遲遲沒有動,江恕扯了扯領巾,不耐煩道:「快點,你這時候後悔也晚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