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白媽的絮絮叨叨,周濟慈並沒有打斷,反倒是耐心地傾聽起來。
一時間,一老一少之間的氣氛倒是很融洽。
江恕起床時發現身邊空蕩蕩的,那半邊床榻沒有半點溫度,枕邊人很早就下了床。
他披上睡衣,懶洋洋地走出房門,剛下樓就看到周濟慈坐在扶手椅上修剪花束,白媽坐在他身前,笑著和他說什麼,草莓懶洋洋地躺在主人腳邊打滾。
太陽從東方的山巔升起,窗外的濃霧漸漸退散,陽光透過拼花玻璃窗,照進客室,寒意開始散去,房子裡變得暖洋洋的。
江恕看了整整幾分鐘,他沒說話,隱隱約約覺得這幅畫面很熟悉,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。
這時,喬西上前恭敬地請示道:「老闆,早飯已經安排好了,您九點有個會議。」
聽到喬西的聲音,周濟慈也發現了樓梯上的江恕,他面對白媽時的淡
笑一絲絲消散,又變得冷冰冰的。
江恕敏銳地發現他的表情變化,心裡梗得難受,暴躁在他胸腔里激烈地衝擊著,沖得他想發火。
他煩躁地抓了把頭髮,眼眶有些發紅,聲音壓抑地對喬西道:「等下把我的藥拿來。」
喬西眼神中透出淡淡的驚詫,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不遠處的周濟慈,然後溫順地應下。
飯桌上一片寂靜,靜得有些壓抑。
周濟慈不喜歡說話,低頭慢條斯理地用著早飯。
但江恕是個話嘮的,他實在忍不了這種壓抑的氛圍,乾巴巴地找話道:「合胃口嗎?你要是想吃什麼,提前一天跟廚房的人說,不用那麼客氣。」
周濟慈輕聲道:「好。」
然後,他就又不說話了,空氣再次變得寂靜。
江恕感到很憋屈,如果他不主動搭話,估計周濟慈三天都不見得能主動和他說一句話,兩人除了床上的水乳交融以外,下床後他倆簡直和陌生人沒什麼區別。
這讓他感覺他所有的力氣都使在了棉花上,他這哪是包了個情人回家,他是請了個祖宗回來吧?
偏偏他又覺得自己沒資格生氣,他很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他強求來的,總不能指望周濟慈對自己笑臉相迎吧?
他要真對自己噓寒問暖,江恕反而懷疑自己馬上要成為「大郎」了。
周濟慈突然輕笑道:「其實還是有點不習慣,以前每天早上都是我做飯的……」
他說到一半就不說了,神情變得有些懨懨的,像是因為想起了什麼不美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