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個貨車司機我讓人去查了,一個月前他查出了白血病,你,你讓我怎麼不懷疑!」
「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,但你怎麼能這樣……」
「你冷靜點……」
「你別碰我!」
雨聲很大,紀賢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,只聽出好像是媽媽的聲音,帶有明顯的哭腔。
他以為母親被那個男人欺負了,急沖沖地跑到大廳,結果看到女人重重地從樓梯上摔下來。
「大小姐!」
傅庭雪驚慌地去拉她的手,但卻只來得及夠到她的衣角。
女人脖子上的項鍊被扯斷,細小的鑽石零零碎碎撒了一地,她躺在大廳的地板上,後腦逐漸滲出鮮紅的血。
見到這樣慘烈的一幕,男孩尖叫一聲,當場被嚇昏過去。
周家小姐改嫁不到三個月就去世,有人說她是因為前夫去世,哀痛過度,也有人說她是得了重病……但不管怎麼樣,她和她前夫的所有財產都落到了現任丈夫手裡。
一年後,紀家的兩個老人承受不住失去獨子和兒媳的傷痛,也雙雙過世。
這一年裡,傅庭雪一直沉浸在大小姐去世的陰影中,久久回不過神來,當他想起家裡還有個男孩時,紀賢已經說不出話來,醫生檢查後說可能是精神收到刺激,建議進行
系統治療。
傅庭雪看向椅子上一動不動,眼神甚至透出呆氣的男孩,笑道:「不用了,啞了就啞了,省得他一天到晚發瘋。」
換做以前,男孩早就尖叫著撲上來撓他的臉,但現在,男孩只是呆滯地坐在椅子上,像是精緻的木偶,除去還有呼吸和心跳外,簡直像個死物。
他摸了一把男孩蒼白的臉,語氣嫌棄道:「你這病殃殃的模樣倒變得像那個男人,真是討厭得很,給我精神一點。」
雖然口中嫌棄,但他還是把孩子緊緊抱住,一種突如其來的悲涼攫獲他的心,他的心底有塊地方無聲地塌了下去,頭腦空蕩蕩的。
從今以後,就真的只有他們兩個相依為命了。
「小賢,這是你母親的東西,我找人把它修好了,如今它終於回到你手裡。」
休息室里,傅庭雪緩緩地將項鍊掛在周濟慈的脖子上,他的手指從裸露的皮膚上划過,仿佛是情人溫柔的愛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