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濟慈坐在沙發上,他大腦脹痛,神色痛苦地捂住頭,緩緩開口道:「你到底想讓我怎麼辦?你以前那麼恨我,你巴不得我死,我好容易忘掉,你又偏讓我想起來……你到底想讓我怎麼辦?」
傅庭雪的眼神很悲傷,他從身後將周濟慈緊緊抱住:「我知道我對你做下的惡,是我對不起你,但現在我不想再欺騙我自己,我想你跟我回傅公館,那裡才是屬於我們的地方。」
周濟慈的語氣很平靜:「可我不想和你回去,那個地方一直讓我很害怕,每次想起那個地方我都做噩夢。」
說著,他眼神抖動了一下,語氣很溫柔道:「我知道,你老了,人老了就會開始懺悔過去,或許我可以真的把你當爸爸,但我不會跟你回去的。」
傅庭雪喉結動情地滾動,喃喃道:「可我並不滿足……」
周濟慈轉過頭,眼神直直地看向這個男人:「那你還想要什麼?愛我,還是愛母親?你分清了嗎?」
傅庭雪眼神中透出瘋狂:「我當然分清了,我當然愛你,我永遠愛你!你,你是這世界上唯一能拯救我的人。」
周濟慈神色莫名:「拯救?」
傅庭雪的臉色變得很蒼白,但他還是平靜地陳述道:「我不想一輩子都這樣……這些年我一直在恨,我恨你母親當年背叛我,恨她和別人生下你。在美國的那些年,我曾經忍飢挨餓,我受盡恥辱,是什麼成為我活下來的動力?是什麼讓我忍受住不被當人的屈辱和作踐?是我對你母親的愛和恨。但是她早早地離我而去,我眼睜睜地看著她的棺材下葬,我憤怒地大喊,但是她已經聽不見。」
「除去恨和憤怒,我的心,空空如也!」
「可有一天,我突然就不想再恨了,我已經老了,我不想當我邁入棺材時,心裡有的只是恨和憤怒。我想要的,這世界上只有你能拯救我,只有你能。」
這些年,他深知自己犯下的罪惡,但他不後悔。
周濟慈是大小姐生命的延續,只有他能拯救自己。
周圍突然很安靜,傅庭雪隨後跪下身,把臉伏在周濟慈的胸前。
「你可憐可憐我,你跟我回去,以後只有我們兩個住在一起,只有我們。我的心,我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。」
周濟慈冷笑一聲,他將項鍊上的紅寶石握在手心:「你瘋了你!你看看這項鍊上的裂痕,你修好了它,但這上面還是會留下痕跡,就像你曾經對我和母親做過的惡一樣,你以為你能彌補過去嗎?」
他猛地一扯,那條項鍊頓時斷裂,寶石灑了一地,如同曾經那樣。
一片狼藉中,周濟慈冷冷地開口:「你看,你根本彌補不了。你不過是想原諒你自己而已。」
傅庭雪的臉頓時變得蒼白,他突然看到周濟慈手上的戒指,語氣陰森道:「是因為他嗎?」
「誰?」
傅庭雪上前,想取下周濟慈手指上的戒指:「是因為江家那個男人,所以你不肯跟我回去?他那樣骯髒的男人,憑什麼讓你放棄我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