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傷勢恢復後,喬西就回到自己的崗位,沒想到他接手的第一項任務就是這麼喪盡天良,但身為江恕的親信,他會無條件聽從老闆的命令。
江恕靜靜坐在紗帳外面,他看著睡在天鵝絨被中面色蒼白的男人,眼神十分陰鷙。
這些天他一直讓醫生給周濟慈服用安眠的藥物,這些藥物讓周濟慈整日都醒不過來。
但江恕對他的狀態卻極其滿意,不會動的玩偶很好,可比他伶牙俐齒的模樣乖巧多了。
聽出喬西話語中的規勸之意,江恕冷冷地道:「不要做多餘的事情,醫生,開始吧。」
醫生自然是江家的心腹,每個家族都有藏污納垢的事,有這樣的醫師很正常。
這一針藥下去,再搭配每日服用的藥物,周濟慈身體會漸漸失去力氣,精神會越來越恍惚,也會容易控制,他會慢慢變成只屬於自己的金絲雀。
這是他做出的決定。
他為這個男人差點獻出生命,但所有人都說這並不值得。
很好,他又一次輸得一敗塗地。
周濟慈說他賤時,他當時表面不動聲色,但理智卻開始分崩離析,他受不了,他不要再做敗犬。
你不是說我賤嗎?那老子把你毒成個傻子,讓你整天躺在床上,老子想怎麼玩你就怎麼玩你。
到時候看看到底誰能更下賤。
江恕心底那顆惡毒的種子在慢慢地發芽,種子在貪婪地汲取著他陰暗的情緒,甚至他已經聽到種子生長時破土而出的輕響聲,那滋味,簡直讓人著迷。
當針頭要碰到周濟慈的皮膚時,江恕卻突然喊道:「停下來。」
他望著床頭柜上母親的照片,又看向周濟慈的臉,痛苦的表情從他臉上掠過,他臉色慘白,眼神中半是怨恨,半是痛苦。
他捂住臉,受傷似地喃喃道:「算了,算了……等他醒來,就讓他走吧,告訴他,是我嫌棄他不乾淨,讓他滾,我再也不要見到他。」
喬西一愣,他看到自己的老闆像個敗犬一樣抱住頭,大滴大滴的眼淚滴落在猩紅的地毯上。
江恕貪婪地用眼神描摹周濟慈熟睡的臉,頭腦空空蕩蕩,心上亂跳。
有多愛他,就有多恨他,更恨無可自拔地被他引誘的自己。
最後,他成就了他,用抽筋拔骨的方式讓他真切地醒悟:苦海回身,早悟蘭因。
晚上十點,西郊的夜市正如火如荼,絢麗多彩的霓虹燈在黑夜中閃爍,猶如夜空中的繁星。
西郊的一家餛飩店裡,秦洋狼吞虎咽地吃夜宵,口齒不清道:「所以,他就這樣放過你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