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時京!」
餘杭白打開車門,拖著打石膏的腳跑了兩步就摔倒在地,額頭磕出一片冒著血絲的紅,爬到了聞時京身邊,抱起聞時京。
「時京?」
聞時京閉著眼,沒有任何反應。
剛大受打擊的餘杭白失去了平時的理智,慌得只一直叫著聞時京的名字。
慢一步下來的王梓桐:「余先生,我們得送聞總去醫院。」
餘杭白看向他,王梓桐怔住,余先生給他的感覺就是冷冷的淡淡的,有禮貌但很疏離。
現在看著他滿臉的眼淚,他忽然明白誰不是有血有肉的人呢。
他們急忙向醫院趕去。
*
「沒什麼大事,就是有點輕微腦震盪,現在沒醒是因為他最近狀態不好,看他那黑眼圈估計是失眠挺多天了,就當是補覺了,睡飽了他就會醒的。」
餘杭白放下心,叫王梓桐回去休息了。
王梓桐不放心。
「你明早過來接我的班。」
「好,那有什麼需要的你隨時聯繫我。」
之後醫生問餘杭白:「你額頭的傷要不要抹點藥?」
餘杭白愣住,什麼傷?但他沒多問搖了搖頭:「不用麻煩了,謝謝。」
病房內只有月光落進來,照得餘杭白淒淒楚楚,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瞧著病床上的人,他想摸摸他瘦下去的臉,想捋順他的頭髮,想碰碰他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受了傷的手,可是他不敢,怕吵醒他,怕他醒來後怒瞪自己的眼,怕他趕自己走。
過了好久後他開口,哽咽著:「對不起,我不知道你這麼喜歡駱可。」
「給你惹麻煩了,對不起。」
餘杭白垂下眼睫,淚水滑落,他抬手擦掉再次向聞時京看去,淺色眼珠里愛意和悲傷同等重量,比月光還沉。
在黎明破曉前,餘杭白撐著輪椅,把打著石膏的腳放下,站了起來。
輕輕將聞時京臉頰旁的一縷頭髮向後捋去,他盯著聞時京的唇看了好半天,然後他靠近,卻在要碰上時移開,最後在聞時京的額頭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個吻,以及一滴滾燙的眼淚。
再見了。
我這一生中最美麗的風景。
*
餘杭白收到醫院通知他聞時京醒來的消息時,他正拄著拐向飛機走去,手裡捧著聞時京19歲那一年送給他的,那一束不會敗的紅玫瑰。
飛機衝上雲霄。
這一次,他自己把自己放逐到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