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泊生出好奇還想問,梁瑾搖搖頭,不願再說。
陶泊便也作罷,順嘴又說:「就是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回來了,我聽說他都十來年沒回國了,難道是為了來參加這場婚禮?」
婚禮儀式進行到最高潮,新人在樂聲與掌聲中交換戒指、接吻。
梁瑾換了杯香檳,酒水滑入喉,他在甘醇餘味里嘗到了一點澀意,凝在舌尖上,並非那麼難受,但也不好受。
之後婚宴開席,今日主家安排的是西式長桌宴,來來回回敬酒卻還是老一套。
傅逢朝初回國,不時有認識不認識的人過來寒暄。這會兒在他身旁坐下的,又換了某位不太熟的堂叔。
「逢朝這次回來,是打算接手國內的工作?還會出去嗎?」對方問他。
「會長待一段時間,之後再說。」傅逢朝不咸不淡地答,壓著眼下那抹厭煩。
「回來也好,」堂叔絮叨說道,「我就說國外那些項目根本不用你親自盯著,哪裡就至於這麼多年都不回來一趟。」
傅逢朝沒再接話,捏起杯氣泡水抿了一口,他一整晚喝的都是這個。
梁瑾去給主家長輩敬酒,被問起他爺爺的身體狀況,隨意說了幾句:「等爺爺身體養好點,再請徐老您一起喝茶。」
「讓他保重身體,喝茶不急。」老人擺擺手,「對了,我聽說馬上開工建設的新機場,你們格泰也投資了是嗎?」
梁瑾道:「是投了一些。」
「蠻好的,」徐老頻頻點頭,「我甥外孫他家公司承建了這個項目,就華揚,你知道吧?我甥外孫剛回國,應該會直接接手過去,說不定你們以後還要在工作上打交道。我介紹他給你認識,你們年輕人還可以交個朋友。」
老人家熱情,不等梁瑾說,先朝傅逢朝那頭叫了一聲:「逢朝。」
梁瑾身形繃緊一瞬,很快恢復如常,站直起身鎮定看去。
傅逢朝同時回頭,目光自徐老轉向站於他身旁的梁瑾一頓,眼底風暴尚未聚起,就已歸於沉寂——
他認錯人了。
「逢朝,你過來。」徐老笑著招手。
傅逢朝起身走來,沒有再看梁瑾,與徐老打招呼:「舅公。」
「逢朝,這位是格泰的小梁總,」徐老高興幫他們介紹,指著傅逢朝沖梁瑾道,「這我甥外孫,傅逢朝。」
梁瑾神情自若,伸手向傅逢朝,像早已在心裡默演過無數回那樣:「傅少,幸會。」
傅逢朝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向他,手伸過去虛握了一下,分外冷淡的:「幸會。」
陪著徐老閒聊幾句,傅逢朝留下句「抱歉」,藉口去洗手間離開。
徐老感嘆:「這小子在國外待久了,是越來越不合群了,真不討人喜歡。」
梁瑾勉強笑了笑:「那徐老您以後多提點提點他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