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媽媽這樣,你總得顧及著她一點……」
「爺爺,你想多了,」梁瑾低聲打斷他,「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,我是梁瑾,梁玦是個連身份戶籍都註銷了的死人,他沒法再回來。至於傅逢朝,我騙了他十年,沒臉讓他知道真相,我更怕他怨恨我。」
梁老爺子原本想教訓人,此刻卻無話可說了。
「你自己有分寸就好,你媽媽先讓她在醫院裡住一段時間,等情緒穩定下來再說,你有空多來陪陪她。」
梁瑾無意繼續這個話題:「沒其他事我先回去了,明天還要去公司。」
他爺爺沒有再留人,看著他推門下車離開。
車門重新闔上,一聲嘆息後,老爺子吩咐司機:「走吧。」
梁瑾走回自己車邊,將要上車時一抬眼,看到前方車上下來的人。
傅逢朝已悠悠朝他走來,先前在機場時生氣離開的人,又出現在他眼前。
「你怎麼來了這裡?」梁瑾遲疑問。
「腳不太舒服,來複查一下。」
傅逢朝隨口解釋,看向他略顯彆扭插在兜里的手:「手怎麼了?」
「沒怎麼。」梁瑾下意識不想讓他看到。
傅逢朝微微斂眉,沉聲道:「手伸出來。」
「不……」
「伸手。」傅逢朝十分強硬,像是他不同意下一秒就要去拉他的手。
梁瑾只能伸出手,捏在掌心裡的淺色手帕已經染紅:「不小心被碎玻璃割到了,不是很嚴重。」
傅逢朝目光落過去:「流了這麼多血也叫不嚴重?這裡就是醫院為什麼不去縫針?」
他抓起梁瑾的手,掀開那條污髒的手帕。
梁瑾輕「嘶」,傅逢朝的動作實在算不上溫柔。
他的手掌里有幾道劃傷,還在隱約滲血。
傅逢朝眼色微冷,扯下了自己的領帶,幫他包住手掌纏了兩圈。
梁瑾沒法拒絕,便也算了。
他垂下眼,看向自己被傅逢朝領帶包紮起的手掌,想起之前傅逢朝受傷時連他的一條手帕都不願意接受,如今態度大變樣,始終是他沾了梁玦的光。
「疼嗎?」傅逢朝忽然問。
梁瑾試著握了一下手,疼痛麻木之後並沒有太大的感覺:「還好。」
傅逢朝道:「去急診。」
去急診縫針打破傷風,之後還要留觀。
傅逢朝去自動販賣機買水,掃碼時手機上收到一條新消息,是灣區一個小眾跳傘協會當年的一份成員名單,他托在國外的朋友費了些功夫才翻找出來。
上面有梁瑾的名字,那時梁瑾在灣區念商學院,而梁玦遠在義大利學音樂,一個是跳傘協會的成員,一個卻恐高。
【他在國外念書時的事情,麻煩幫我多打聽一些,多謝。】
傅逢朝回復完,摁黑屏幕斂下情緒,彎腰拿起滾出來的冰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