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要不要見面,帶你去個地方。」傅逢朝說。
梁瑾猶豫之後,拒絕了:「我一會兒還有事,下次再說吧。」
電話那頭靜了一秒,傅逢朝再開口的聲音轉冷:「隨你吧。」
電話已經掛斷,梁瑾握著手機感覺到耳邊的嗡鳴聲又起,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。
交警過來見他神色不對,問他:「要不要幫你叫救護車?」
梁瑾慢慢搖頭拒絕。
處理完現場事故,他叫車去了一趟白莊。
他爺爺這段時間身體一直不太舒服,他推脫工作忙,已有大半個月沒回來。
快過年了,白莊裡里外外都裝點得頗為喜慶,梁瑾走進去,卻覺得處處蕭索冷清,一如他現在的心境。
梁老爺子剛用完晚餐,正在書房裡擺弄棋譜,見到他進來示意他坐:「回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,飯點都過了。」
梁瑾默不作聲地坐下:「爺爺最近身體還好嗎?」
他的語氣有些冷淡,老爺子從棋盤上抬頭,目光落向他:「有事?」
梁瑾微微側過頭,書房裡的燈光太過明亮,有些刺眼。
他爺爺明明年紀大了眼睛不好,卻喜歡用這麼亮的燈,試圖從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里證明自己還老當益壯。
梁瑾在紛亂思緒里回憶起從前,他爺爺無數次說的格泰能做四十年、做到如今這個規模,他很不容易。
不容易在哪裡,梁瑾想,自己可能到今天才真正明白。
「我今天路過公司附近在建的那個新體育館,發現都快過年了他們還沒停工,打電話問傅少才知道他們的工程出了安全隱患,正在加班加點排查整改。」
梁瑾的聲音不重,像只是不經意地隨口一說。
老爺子沉目,看著他,梁瑾沒有避諱地迎視。
「你想說什麼。」他爺爺開口。
「華揚工程部跑了一個經理,是這個體育館項目的直接負責人,」梁瑾道,「幸好他們提前發現了,要不過兩天暴雪一下,施工現場萬一出了什麼事砸傷砸死了人,他們公司一大批人要吃瓜落,傅少也一樣,刑事責任跑不掉,不定還要坐牢。」
老爺子神色不動:「那也是別人的事,何必你來操心。」
「真是別人的事情我也不會操心,」梁瑾看著他爺爺這樣事不關己的態度,愈覺心寒,「說實話吧,前段時間我碰到楊鵬那小子跟蹤傅逢朝,他說他爸在幫爺爺你辦事對付傅逢朝,我才讓人去查了查,最後查到楊平川跟華揚那個跑了的經理交情匪淺,你說這些是巧合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