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在怕什麼?」傅逢朝更迫近他,逼問,「是我讓你感到害怕?」
梁瑾想要說話,連一個完整的字音都難再發出來,喉間帶出來的只有一些含糊無意義的音節。
見他喘息困難,傅逢朝皺眉提醒他:「深呼吸。」
梁瑾很勉強地吸進氣,卻無法順暢吐出,傅逢朝只能用力按住他肩膀,解開他的安全帶,將他拉入懷。
梁瑾在他懷裡終於淚流滿面。
或許是這個擁抱的安撫起了作用,許久梁瑾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。
他依舊在流淚,傅逢朝將他按在座椅里,手掌停於他臉側,擦到掌心一手冰涼。
「看著我。」
梁瑾空洞的雙眼大睜著,眼眶驚紅:「傅、逢、朝……」
傅逢朝問:「還想說什麼?」
「不要,不要這樣對我,」梁瑾終於說出口,一字一字說得格外艱難,幾如囈語,「我是……梁玦。」
又一次的,潸然淚下。
第39章 再不分開
傅逢朝停在他臉側的手慢慢掐緊,喑啞道:「再說一次。」
梁瑾的聲音發著顫,淚流得更洶湧,苦撐了這麼多年的防線在這一刻決堤,這個名字終於自他嘴裡親口說出:「我是梁玦,對不起,傅逢朝對不起……」
傅逢朝定定凝視著他:「終於肯承認了?」
「對不起……」
除了重複這三個字,梁瑾再說不出別的話。
他的一雙手緊攥住傅逢朝的衣襟,持續的頭暈耳鳴讓他分外難熬,急喘不斷,模糊視野里傅逢朝的眉頭不肯松展,對他一而再的「對不起」也無動於衷。
他不知道要怎麼做,要怎樣道歉哀求才能讓傅逢朝再原諒他。
他想回去從前,卻清楚知道絕不僅僅是他的一句「我是梁玦」,這十年間的所有便能一筆勾銷。
他真的毫無辦法了。
他被傅逢朝用力按入懷,勒緊的雙臂死死禁錮住他。
分明當年狠心先放棄的人是他,如今可憐得像被拋棄了的人也是他。
梁瑾埋頭在傅逢朝頸窩裡,逐漸淚濕了傅逢朝的襯衫衣領,終於承受不住地暈了過去。
再醒來又不知道是多久以後,他在迷濛間聽到聲音,是傅逢朝在問別人:「他為什麼還沒醒?」
「應該快了,他之前出過交通事故,可能是有輕微腦震盪,加上受了刺激才會這樣,看起來情況還好,先觀察吧,要是之後他人醒來還是覺得不舒服,保險起見去醫院做個腦部ct,沒什麼問題的話休養幾天就能好。」
醫生模樣的男人交代完事情,收拾了東西離開。
關門聲響起,梁瑾抬起手按住自己額頭,之前的記憶回籠,他的身體僵了一瞬,緩緩睜開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