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玦吶吶無言:「……他沒跟我說過這些。」
「那肯定啊,」他老同學搖頭道,「換我也不想說,不過你也別多想這些了,反正我看你們現在還挺好,那就往前看唄。」
梁玦握著空了的酒杯發呆一陣,傅逢朝回來,輕敲了敲桌子:「喝醉了?」
梁玦微仰起頭,眼眶有些紅,像當真有了醉意。
傅逢朝溫緩了聲音:「走吧,回去了。」
老同學住的酒店不遠,他倆先將人送回去,下車時梁玦跟下去把人叫住,說:「其實我之前開玩笑的,你以前也沒比我差,是我很羨慕你做到了我沒做到的事。」
老同學拍了拍他肩膀:「你現在撿起來也不晚,加油吧,下次維也納見。」
梁玦微微一笑:「好,維也納見。」
重新上車後梁玦靠著座椅安靜下來,他有些頭暈,也許是真的醉了。
剛在他的耍賴之下還是喝了將近一整瓶酒,雖然是啤的,這麼久沒碰酒確實有些上頭,加之情緒上的大起大落,這會兒還有些緩不過勁。
迷迷糊糊間便睡著了,他夢到自己的二十歲,維也納的春風,和那時的傅逢朝。
睜開眼,夢中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和眼前靜靜看著自己的人面龐重疊——三十幾歲的傅逢朝面貌輪廓變得更鋒銳,眼神里沉澱了過往歲月的厚重,眼角逐漸有了細紋。
但傅逢朝還是傅逢朝,無論是十年前的他,還是十年後的他。
「做夢了?」傅逢朝低聲問。
梁玦本能點頭。
他在夢裡又回到當年,那時他與傅逢朝在維也納相識,之後傅逢朝陪他回米蘭,在那裡待了兩個多月,他隨傅逢朝去英國參加畢業典禮,再一起回國直至分開。
短短三個多月,恍如他前半生的全部。
傅逢朝抬手按了按他發紅的眼角:「夢到什麼不好的事情?怎麼眼睛都紅了?」
梁玦輕聲說:「是個美夢。」
「是嗎?」傅逢朝笑起來,「上去吧。」
梁玦強迫自己抽離情緒,解開了安全帶。
進家門傅逢朝先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出來,他從酒店帶來的東西只有兩個箱子,收拾一下也費不了多少時間。
梁玦說想幫忙卻插不上手,蹲坐在一邊看著傅逢朝進進出出,沒話找話地問:「我同學以前是不是給過你一本琴譜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