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知銳一示弱,林西圖就有點找不到東西南北了,他別過臉,感覺自己又要哭了,悶聲道:「……很久很久。」
「對不起。」方知銳又說。
聽他哥道歉是件很稀奇的事,畢竟方知銳不愛社交,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很完美,從來不需要為自己的行為道歉,也不用向別人的道歉。
可只要他一道歉,就是能把一切都衝散的魔法,林西圖就是那個傻乎乎的會被魔法弄得暈頭轉向的凡人,什麼都不會計較了。
「知道了。」
林西圖小聲嘀咕,他對他哥總是心硬不起來:「你要是把蛋糕吃了我就原諒你。」
公寓裡還是冷冰冰的沒有半點人氣,怕酒精再發作,林西圖特地沒有開暖氣,讓方知銳坐到沙發上後到吧檯找蜂蜜水。
方知銳醉了以後好像和平常沒什麼區別,臉色也沒有發紅,表情依舊冷得能當場開始下雪。
他的瞳孔黑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了,端坐在沙發上,肩背挺得筆直,好像身下坐的是琴凳而不是軟墊。
林西圖鬆了一口氣,頂著對方直白的目光在吧檯上調醒酒湯。
今天是十二月十四日,方知銳有無數個理由在這天裡喝醉,但林西圖心裡總是不舒服。
他哥不喜歡喝酒,連果酒也不會動一下,厭惡酒精到了發指的地步,他絕不會做讓自己不高興的事,今天又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?
湯勺叮叮噹噹地敲在陶瓷杯壁上,林西圖正在出神,忽然感到背後一熱,一雙結實修長的手摟住了他的腰,是方知銳又沉默地靠了過來,他似乎對林西圖的擅自離開不太滿意,將弟弟整個摟在自己的懷裡。
高挺的鼻樑重新埋在林西圖光潔的脖頸里不動聲色地嗅了嗅,在在聞到熟悉的氣味後眼神才變得滿意一點。
林西圖:「!」
方知銳的懷抱實在是太熱了,連那雙手都是滾燙的,緊緊地箍住他的腰,帶著強勢而不容抵抗的味道。
湯勺跌在杯沿邊,林西圖撐在吧檯上,渾身也被那股馥郁的酒香和鼠尾草的香水味熏得發熱起來。
「哥……」
林西圖慌慌張張地去推方知銳的手,對方卻越抱越緊,像只犯了脾氣又黏人的貓。
林西圖偏過頭,撞進方知銳漆黑的眼裡,他緊緊地盯著林西圖,銳利而不容置喙。
像是刻意在觀察林西圖的反應一般,方知銳就在弟弟呆滯的目光里張開嘴,一口咬在了他的後脖頸上。
那一下力道有點重,刺痛拉回了林西圖的理智,一個深深的牙印留在了白皙的脖頸上,仔細看還滲了點血絲。
方知銳把林西圖抵在吧檯邊,乾燥溫熱的唇擦過牙印,血絲被擷去,舌尖隱隱約約貼在還在發熱發痛的皮膚上。
唇齒帶來的溫熱觸感讓林西圖抖了抖,幾乎在同時身體裡升出一股奇異的感覺。
病態的滿足和姍姍來遲的理智不斷拉扯,林西圖差點站不住,握住哥哥的手,安撫似地摸了摸他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