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道秋頌二人的情況,以為他們是各自娶了妻子。
見靳橋又要一本正經地跟老人解釋,秋頌出聲:「李奶奶,真是麻煩您了!」
靳橋看了眼秋頌,沒說什麼。
「麻煩什麼?你們給村子裡做了這麼大的貢獻,我都還沒跟你們說謝謝呢!」李奶奶包紮好靳橋的腿,起身,回頭看向秋頌,雖然她臉上布滿了皺紋,不過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。
她看到秋頌胳膊上的淤青,哎呦了一聲:「孩子,你這兒也摔了啊,得貼張膏藥!」
秋頌偏頭,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著有些駭人,他連忙放下袖子:「不礙事兒的,應該是在哪兒不小心磕到的吧。」
靳橋擰著眉,面露疑惑:「是昨晚……」
「車快到了。」秋頌突兀地打斷他的話,朝外面吼了一聲,「繼楊,車到了嗎?」
「到了!」李繼楊一邊應著,一邊走進來,指著外面,「到門口了。」
「好,搭把手把你靳老闆扶到車上吧。」秋頌後退了一步,避嫌的意思很明確。
李繼楊就要上前,靳橋搖頭,起身後看向秋頌.
「秋頌,你確實已經決定好離婚了是吧?」
這話題來得猝不及防,秋頌愣了下,然後點頭:「是。」
「什麼時候做的這個決定?」靳橋又問,他像是法庭例行公事的律師。
「四個月前。」秋頌雙手插兜,咧了咧嘴角,「夠深思熟慮吧?」
靳橋搖頭,卻沒有回答,顧自走到門口後,他微微側身:「下周,我會準時在民政局門口等你,希望你在此期間不要又變一個想法。」
「不會,誰不去誰是孫子。」秋頌聳了聳肩。
李繼楊有些無措,他看了眼外面的車,又看向還保持著笑容站在原地的秋頌。
「秋頌哥,不送送靳橋老闆嗎?」
秋頌搖頭,他渾身像是被粗暴地卸了力,他隨手拖來一把椅子坐下,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壓抑的情緒來得沒有徵兆,秋頌在山上躺了三天。大多數時候他都坐在院子裡的躺椅里,出神地看李奶奶翻曬地上的乾貨。
「秋頌哥哥,過來一點點,太陽挪窩了。」見秋頌坐的地兒變陰了,李繼楊的妹妹李月亮走過來,扯了扯他的胳膊。
秋頌懶懶地笑了笑,做了下心理建設才起來換到了太陽下。
「不覺得哥哥太懶了嗎?」他眯縫著眼睛,正對著太陽的方向。
李月亮搖頭,「大哥說,秋頌哥哥是太累了,累了本來就要睡覺啊!」
面對秋頌異常的情緒變化,李家人沒覺得奇怪。
他自己覺得自己是個怪物,只是在脫離城市喧囂,更接近於大自然原始環境下,這種感覺稍微淡了些。
秋頌終於接受了一個事實——五年前種下的病根,五年後也沒有好。躁鬱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