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覺得穆伽祐怎麼樣?」秋頌拿起捧花聞了聞,鼻翼間充盈著濃郁的玫瑰清香。
不過還是不及橙花好聞。
「我跟他不熟。」靳橋不偏不倚地說。
「也對。」秋頌自言自語地說,又點了點頭,「他挺好玩的。」
靳橋點了點頭,想說些什麼,但始終想不到合適的話。
「靳橋,你真沒意思。」秋頌嘖了一聲,他將捧花塞進靳橋手裡,背靠橋欄,雖然這會兒沒什麼太陽,但天空還是明晃晃的,有些刺眼,他下意識皺緊眉頭,臉上的表情更顯得不耐煩,「不過當年我也覺得你挺好玩兒的。」
「我一直是個無聊的人。」靳橋搖了搖頭,看起來整個人有種被迫提起來的無力感,疲憊肉眼可見,「從來都不好玩。」
「你真是……」秋頌扯了扯嘴角,喉頭哽著口氣,他緩緩吐出,「靳橋,回去過你自己的生活吧,別成天把別人的事兒都抗在肩上,累不累啊?」
江風又吹過來,靳橋額前的碎發全部被吹了起來,他眼睛紅了一圈,這兩天沒怎麼好好休息,眼裡能看見明顯的紅血絲。
就算是部機器,也該有損耗了。
「不累。」靳橋像頭沉默的倔牛。
「可是我看著累。」剛說出口的話被風輕輕一吹就散了,秋頌擰著眉,不同於婚宴上那種想要拉人共沉淪的浮躁,他現在很平靜。
所以他想趁著清醒,把有些事情說清楚。
「對不起,當初我不該纏著你的。」他儘量表現得灑脫,嘴角的笑容有些輕慢,「我犯病的時候就是這樣,總做些讓人捉摸不透的事情,我當初覺得你有趣,現在也可能覺得穆伽祐好玩。」
秋頌看到靳橋腿側漸漸收緊的手,他繼續說:「我喜歡你就是一時興起,做不了數的。」
靳橋斂著眼皮,他輕輕呼了一口氣,周圍人來人往,還有賣花的姑娘詢問他們要不要買花。
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,左邊眼角有淚悄無聲息地流下,他臉上卻是平靜的悲哀。
他想起前幾天去陳昕那兒做諮詢時,她說過的話。
「秋頌有嚴重的自毀傾向,如果你們彼此的狀態都不太好,我的建議是——最好分開一段時間。」
靳橋不想分開,他刻意逃避會引發這個結果的所有事情,所以他處理了公司的事情,跟家裡人攤牌了,恨不得整天二十四小時盯著秋頌。
順著秋頌,不發生一點爭執。
他緊繃著一根線,不敢有一絲鬆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