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清朗的聲音打破午間浮躁,他笑著走進太陽下,靠近那一簇溫暖。
秋頌將建築外的那一小山的磚搬完後,已經將近六點。遠處天邊燒出一片晚霞,晚風也變得輕柔。
秋頌拿著頭一次用汗水換來的三百塊錢,感覺沉甸甸的,他跟靳橋離開工地的時候,秋頌給工人師傅們訂的餐飯也剛好到了。
靳橋偏頭看向他,「訂餐的費用遠遠超過你今天掙的錢了吧?」
秋頌將脫下來的襯衫外套搭在肩上,晃了晃手裡的三張票子,眼裡的得瑟都快溢出來了,「你以為這只是三百塊錢?大錯特錯,這上面潑灑著我跟你的汗水,它是你關心我的象徵,也是你跟我關係更進一步的證明。」
他眼裡閃爍著熠熠的光芒,在某個瞬間,秋頌不知道是不是產生了錯覺,至少有一刻的功夫,靳橋也望進了他的眼裡。
最終秋頌用那三百塊給靳橋買了一隻巴掌大的小狗手辦,就因為那背上寫著一個秋字,他還說這狗長得跟他有點像。其實並不像的,只是秋頌想要為這份禮物賦予一些特別的東西。
秋頌用這份禮物換靳橋陪自己過一個生日,他滿心歡喜地在餐廳里等待,直到店裡的人越來越少,服務員也過來小聲提醒餐廳要關門了。
這個時候秋頌才反應過來,他被看起來絕不可能爽約的靳橋放了鴿子。
即便是在夢裡,秋頌也氣得不行,曾經沒有發出去的牢騷,在夢裡也被堵住了嗓子,他猛然睜開眼睛,入眼是清風吹拂的窗簾,一片清新的綠色。
腦子清醒了不少,不過身上還是有些無力,秋頌正要起來,手背卻突然碰觸到旁邊,當察覺到身後有人時,秋頌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了,昨晚的一些記憶漸漸回籠,他想起在電梯裡遇到的男人。
難不成這男的尾隨自己進了房間?想到這裡,他一陣噁心。
憤怒直衝天靈蓋,感覺到身後的人也動了,秋頌攢足了勁兒揮出去一拳。
「老子也是你他媽敢睡的?!」他怒聲呵斥。
拳頭放下,面前的一切都清晰起來,靳橋迷茫地看著他,被重重打擊過的鼻子儘管是真的,但也不堪襲擊流下鼻血,他倉促地抬起頭,鼻血順著指縫滴落。
在秋頌愣神的功夫里,靳橋還不忘解釋:「我沒有對你做什麼。」
「你你你!你怎麼在這兒啊?!」秋頌看著那橫流的鼻血,手忙腳亂地幫他接著,然後拽著人衝進了衛生間。
血流進盥洗台,被水一充漸漸變淡,收拾了十幾分鐘,兩個人的衣服都濕了,不過鼻血倒是止住了。
秋頌鬆了口氣,「流了這麼多鼻血,去醫院看看吧。」
靳橋搖了搖頭,然後拿過晾衣杆上的毛巾,幫秋頌擦乾頭髮上的水滴,動作輕柔,「先把衣服換了,你本來就感冒了。」
感冒的人感性,秋頌看著濕噠噠的靳橋,趁著夢裡的那股牢騷勁兒還沒過去,他問:「靳橋,那次我約你到維斯飯店過生日,你為什麼放我的鴿子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