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老夫也不奢求她多伶俐,只盼她平安一世,找個清良人家,順遂過日子就行了,方不負她母親託付之意。」
徐阿四聞言眉梢蹙起,明顯有話想說,卻顧忌主人不敢開口。
徐階擺手:「你我多年主僕,不用怕得罪我。」
徐阿四方才道:「老奴只怕那嚴家並不合您心思。」
徐階喟嘆:「何嘗不是呢。那不過一道權宜之計罷了,也就哄哄那嚴閣老。我這邊能拖則拖,真把她給了嚴紹庭,老夫這輩子心都不得安穩。總得想個法子。」
「那老爺可得想個兩全其美的主意,既保住咱家小姐,又不至於得罪了人。」
「正是。」徐階望著外孫女的背影,拈鬚沉思。
.
那邊老爺子為了外孫女的將來憂心忡忡,這廂顧清稚房裡又來了個不想見的客人。
「小姐,牧生求見。」
「嚴紹庭的小廝?他有何事?」
「他說嚴二郎有事委託他過來。」
「讓他進來吧。」顧清稚皺眉喚。
仆隨其主,嚴紹庭就連小廝也穿金戴銀,著了件帶花紋的素絨布衫,一見清稚便跪:「顧姑娘,我家二郎有話托小的帶給您。」
「說。」
「二郎感謝您那次出手相救,讓小的帶了件寶貝送給您。」
「什麼寶貝?」饒兒不禁兩眼放光。
清稚瞪她,而後瞥一眼牧生,輕飄飄的語氣:「禮就不用了,讓他留著給別人吧,我曉得有人會喜歡。」
這話一出,駭得牧生面如土色:「小的不知顧姑娘是何意。」
「你不懂,他懂。」清稚接過饒兒捧來的一袋錢,拋給他,「拿著回去買茶吃。」
牧生收錢不含糊,當即謝了兩聲便將錢塞進袖子裡,但嘴上仍是為難:「這……您不收,小的沒法交差啊。」
「你就把我的話帶給他便好,他不會為難你的。」顧清稚似笑非笑,倚著那把烏木檀香椅,噙著顆果子逗籠子裡頭的鳥,揮手示意饒兒送客。
饒兒與牧生素來認識,故此牧生一出門便小聲問她:「你家主子這言語怎麼回事兒?打啞謎呢?」
饒兒攤了攤手,眼眉微挑。
牧生苦水只得往肚子裡咽,一面解下腕上的金餜子,往饒兒伸出的那隻手上塞。
正待細聽緣故,不料饒兒收了賄賂就回身走了。
「你這丫頭忒不講道義!」牧生不禁嚷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