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清稚搖首,與她身子靠近了幾分:「娘子不必如此,我不會介意。何況我母親還在,也並不是那般孤獨。」
「姑娘……頗為堅強。」
「我即便一個人也能過得自足, 談何堅強, 畢竟無論是樂還是悲, 日子總是要這麼過下去的。」
「我比不得姑娘達觀,我這日子……是捱不過了。」李秋芬乾涸目光穿過花窗, 定於京郊外十里連綿山脈。
「娘子先休提這般話, 不知您可否願意賞臉與小女去外頭走走?小女看秋日將盡,初冬即來, 外頭也自有一番氣象。」
李秋芬苦笑:「園子里統共這麼點大的去處,我早已走過無數遍,縱是季節更替又有何不同。」
「從前娘子是一個人走,如今有小女在,怎麼能說一樣呢?」顧清稚笑說,「不過要是娘子實在不願,小女也不能扛著您的腿上路不是?」
須臾,李tຊ秋芬的嘴角飛快地一牽,雖說旋即消逝,然也算是笑了。
「既然姑娘這麼說了,我也不是那般懶散之人。」輕語著,她緩緩直起身。
顧清稚怕她不喜人碰觸,生生克制了挽上她小臂的動作,斂袖隨在她身後。
侍郎府不大,然每處亭台樓榭皆可移步換景,疏密有致,栽有四季果木,黃昏之下池塘梧桐淡淡風,幾只小龜懶懶爬行,意趣於樹枝草葉間橫逸而生。
兩人沉默良久,李秋芬瞧著是不願開口,顧清稚是恐她嫌棄自己話多,於是兩人就這般徘徊了片刻,不過半個時辰,已將李府走遍了三五個來回。
夕陽偏沉,落於池面起伏飄蕩,天邊晚霞連綴,李秋芬仰面觀天,嘴中不由得低低念了一句:「落日熔金,暮雲合璧,人在何處。」
清稚眸中星子忽閃:「娘子喜歡李易安的詞?」
李秋芬把頭微點:「我素喜她,自幼便愛讀。」
「小女也愛李清照的人和詞!」顧清稚瞧著頗為意動,「那看來小女雖然粗陋,也算是有一樣和娘子相同的愛好。」
「姑娘擅醫,而我不過略懂些淺薄的吟詩作賦,若說粗陋,也當是我。」
清稚搖頭:「吟詩作賦也很了不起,小女讀書不佳,因此最羨慕你們這些有文化的人,尤其是娘子這般頗具才情的女子,更令我佩服。」
「我不過是識了些微幾個字,自古才女莫過易安,賭書潑茶,快意恣肆,多少女子能及。」
「娘子可是羨慕這般生活?」
李秋芬默然。
此時,遠遠地,似有兩個人影走來。
「姑娘可是陪舍妹於園中走動?」李春芳亦在陪客閒走,見了顧清稚微微頷首,「辛苦姑娘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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