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居謙早覺渾身不自在,甫聞這聲吩咐如蒙大赦,立時躍起去了。
不想,稍頃他又跑回,朝兄長耳語數聲,眾人便見張相公眉目一沉,道聲失陪即撩袍離席。
人群中顧清稚已是酒意上頰,只覺頭暈目眩,奈何周圍女客皆推她臂肘,鼓動道:「娘子快去呀,千萬別教他張侍郎一人出風頭,您可是女主人,必得挫挫客人的銳氣。」
幾丈之外,張四維方才連中八箭投了個滿貫,拂回捲起的衣袖,嘴邊噙了抹笑立於下僚之間,眾人自是恭維不已,皆言侍郎不獨詩才拔群,就連投壺亦是神乎其技。
張四維少年時過慣大家公子生活,對遊藝之事如何不通曉,甚或還因騎馬時不慎墜落而摔斷了腿,休養了好一段時日,至今一到寒冬尚有後遺症。
耳聞一眾娘子們慫恿顧清稚上前,他也不阻,只抱臂候著她應答。
「師娘醉了,暫且讓我來勉力一試罷。」申時行見狀,打量著顧清稚似有醉態,主動請纓。
張四維蹙了蹙眉,瞥著他接過僕役遞來的短箭,佇立於十步之外,曲臂一揚,卻是擲偏。
立於壺旁的小童難堪攤手,尷尬道:「申郎君可否看準些,您剛險些砸小奴腳上去了!」
眾人頓然發出一陣鬨笑。
「申侍郎一眼即知是江南郎君,那邊想是不愛投壺,這手勢生疏到一定境界了,竟連我等也不如,或許您家鄉自有其他樂子罷。」
見申時行一聲不吭,耳垂紅得似要滴血,娘子們笑得愈發厲害,紛紛以扇捂唇大樂。
「想不到聖上欽點的狀元也有與我等不相上下之時。」
「可不是,申郎君為金榜題名定是兩耳不聞窗外事,哪能樣樣都會呢。」
申時行被你一言我一語嘲得赧顏,微傾下首,抱拳喏喏:「時行獻醜,讓列位見笑了。」
「汝默不必逞強。」張四維低道,目光投向人群,「總有人是箇中高手。」
話音剛落,立時有人背手踱出,朗聲笑道:「許久不露一手,這技藝怕是有些生疏,還望大家口下留情,莫教王某下不來台。」
小貼士: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>.<)
<span>: 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