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清稚不以為意:「想胖多吃些就能胖回來了。」
王世貞搖頭:「七娘倒是想得開。」
「想不開又能怎樣呢。」顧清稚停住tຊ筆桿,腦海內翻來覆去算一個數字,隨口嗯了聲,「我這不還是活蹦亂跳的。」
「王某是好心,七娘倒拿自己身體不當回事兒。」
「我自己便是醫生,好不好的我能不知道?」
「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。」王世貞眉頭擰緊,「七娘和太岳一樣的犟。」
「這是好詞啊。」顧清稚扯出一個笑容。
「說你們脾氣固執,這哪能是什麼好詞?」王世貞不以為然。
「可我就喜歡固執的人。」
王世貞微哂,按了按耳側頰骨:「那難怪七娘少給王某好臉色。」
「難道王先生不是麼?」這時顧清稚終於捨得抬眸,望著眼前挑眉謔笑的男子,「我一直記得當年王先生在楊繼盛死諫後敢於出手營救,還為楊家照顧遺嬰,我從此便知王先生也有一顆赤子心腸。」
他眉梢收斂,笑容仍在,卻已添了別樣況味,眼瞳中覆了層悵然。
王世貞長嘆一聲:「王某自認如今已不再具有。」
多年歲月浮沉,仕途委頓,磋磨得他與年輕時意氣風發一心要領文壇宗主的王元美已判若兩人。縱然夙願已達,心境早不復當年。
「但在我眼裡,王先生一直是那個敢於冒嚴嵩怒火,為公理四處奔走的白衣士子,這麼多年從未變過。」顧清稚視入他怔忡眸底,溫聲道,「您是名滿天下的文人,一支筆便能殺人於千秋萬代,但我相信王先生不會再寫不實之辭,更不會憑個人好惡抹黑於人,對麼?」
她的瞳眸清亮純摯,猶如月下淌落的一痕溪流,照得王世貞青紅相間的面色無處遁形。
喉頭一滾,王世貞艱澀道:「顧娘子何以言此?」
甚麼三十二抬大轎,貪污奢侈,作風不端之說,皆是由你顛倒黑白、惡意誇飾,卻教後人認作信史,至此真相被塵封,傳言卻甚囂塵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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