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上封信的落款還是半月之前,自湖廣來此, 她怎會用了僅僅十數日。
果然,當他勉強恢復神智時,視線里已然不見了她的蹤影。
不過又是一場夢中夢。
滿目清明間,張居正不禁自嘲地牽唇。
他搖首逐去這自認荒唐的念頭, 掀起袍角自座中起身,舉目望見窗扉外飛雪已停, 於是踱步出門。
許是憩了太久, 他倏而覺出那日光混著雪色有些刺眼,遂抬手攏了攏眉心。
「相公醒了?」僕役提著水桶路過,恰在檐下遇上主人發怔,便曲腰躬身問候。
張居正略略頷了首。
「相公可需要食些什麼?」僕役道。
「不必了。」
「您還未用日中食,何不食些點心墊肚?」
張居正知他是好意,便也不再拂卻:「那便替我端一盤到書房去罷。」
「是。」
腳步遠去,空無一人的庭院重又落回了寂靜。
那股驅之不去的混沌重又浮上腦內,似唯有案牘方能重得安寧,他回過身去,步至書房門前。
細碎的聲響透過門縫傳來。
似有人在其中。
他知道是方才那位僕役端食物入了房裡, 卻未料到動作如此迅疾。
但已過去有頃, 仍不見裡間人折返。
張居正伸腕推開門扉, 「吱呀」一聲,那蹲於木格前整理書卷的纖瘦身影驟然起了來。
手上猶攥著一冊文卷:「我在替你按年號重整律例, 太亂了, 我怕你找不著。」
「……嗯。」
張居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,只遲鈍地注視著面前女子的杏眸, 手指僵硬,掩在袖中緩緩屈伸。
她顯然不知他眼底的愣忡是為何,周遭靜默了半晌,不由擱下書卷,那眸中竟含了侷促:「你不高興麼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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