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棲梔是真的不想被啃了。加上狗熊保鏢身份在這裡——她也是真的第一次感受到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。
此時稍微往前挪了挪,儘量用冷靜理智的老闆雇員關係去詢問:「我是真的不太明白……咱們就坦誠一些,把事情說清楚行嗎?」
沉默的這段時間,逄余的腦袋也確實是回歸了冷靜,雖然面上仍舊沒什麼額外的情緒,眼眸卻是涼了下來。此時淡淡回應她:「你對一個喜歡你、想要親近你、也確實是因為你幾句話或者一點動作就忍耐不住情感的男人,在我們接過吻後說『希望保持距離』,以及希望這樣的親.昵行為以後不要再發生?」
「……」
雲棲梔張了張口,說不出話來。
逄余視線毫無溫度地在外面一掃而過,控著方向盤的手卻在無意識加重:「我知道你感情這塊並不願意、也確實不太能開竅……我也清楚你根本沒想過談戀愛,反覆去問、去追求只會讓你苦惱,給你添麻煩。」
「所以我什麼都不做。也知道現在不是太好的機會。讓你知道我的心情,讓你在想談的那天第一個想到、看到的會是我,這樣就夠了。」
——但剛才他們接吻了。
好軟,又甜。眼睛那樣看著他,水潤潤的,又帶著些委屈的依賴樣子,力氣好小,手也像是貓爪子,推在他肩膀或者胸膛的時候又怎麼都推不開,只能搭在那兒,像是直接軟透進他胸腔里,讓他心悸。
「感情和數學題不一樣。除非是去做手術,否則激素的分泌根本不受人力控制。我知道……我知道一個吻或者幾次擁抱其實算不了什麼,也知道如果不是我去……其實原本就不會發生。我也知道自己太貪婪,總想要更多。知道我單方面的情感不應該要求你什麼,但你說了不願意、不想繼續後心裡會不滿。我都知道——所以是我的問題。」
雲棲梔呼吸有些失頻。
她垂著眼,看著自己放在腿上的雙手,看著它們不受她控制地動來動去。不知道該說什麼,也不知道該怎麼做。心裡亂糟糟的,腦袋裡像是有一個被貓玩壞的毛線團,全都打成了死結,根本扯不開。
「不用管我剛才的話。」前面傳來平穩又低沉的聲音,「我會照你說得做。」
原本該高興的。
原本是該高興的。
……
車子一路沉默的駛到南郊這邊。
植物工廠的外面還跟上次完全一致,站崗巡邏的特派換了一批,模樣都是陌生的。但可能是他們內部交流過什麼,這次幾個特派只是看了眼車牌,連過來審查都沒有就直接站開放行了。
按照原本的做法,雲棲梔本應該叫緩叫停車子,然後從《星星谷》里再通過背包拿出一些小東西或者是小零食,直接遞過去做見面禮的,就像是她上次做得那樣,把場面搞得比較完善,也不會顧此失彼。
但現在她手指還緊緊繃在膝蓋上,嗓子眼裡就像是堵了棉花,什麼話也說不出來。而逄余又顯然不是個會寒暄聊天的,真就直接行駛進去,然後照舊找偏僻空置位置靠邊停車了。